琉璃工坊。
准确的说。
这里是烧制瓷器的官窑，有两座窑炉。
在这个时代。
瓷器是一件很高贵的玩意。
问题就在于制作方法由官方掌控。
民间用的大都是陶器，弄点黏土制作出模样，高温烧制就行。
陈涵把林凡领过来。
哪怕是冬天，这里的温度依旧很高。
他口干舌燥，中途找个由头跑回去喝口水。
林凡百无聊赖的望着工部做出的琉璃制品。
“这么多杂质，真是垃圾。”
这本是一句无心的中肯点评。
“你说什么，敢说我们做的东西还是垃圾？！”
心不在焉的林凡吓了一跳。
条件反射的转身望去。
不想旁边突然跳出一个人。
满脸怒气的看着他。
林凡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自己错在哪。
这件琉璃制品真是垃圾。
他不过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我说的没错，这谁做的？”
“正是在下！”
孙郎中气得眼冒金星。
怪不得他跳出来，一副要揍林凡的模样。
当着人的面，说他作品是垃圾。
是个人都忍不了。
林凡摸了摸鼻子，打算息事宁人。
“当我没问，再见。”
正在气头上的孙郎中，却不想放任林凡离开。
他盛怒之下，抓住林凡的衣领。
吼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你有种再说一遍！”
林凡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好的，这件成品就是垃圾。”
此话一出。
登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别说孙郎中气得七窍生烟。
其他人也看不过去了。
一人跳出来，指着林凡骂道：“你算个深恶东西，竟敢说我们郎中烧制的是垃圾？！”
“道歉！不道歉别想走！”
这些人让林凡当面承认错误。
林凡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
“我又没说错，凭什么道歉？”
好小子。
这是来找茬的！
孙郎中气极反笑。
“你就是想道歉也晚了！”
说罢，他一拳挥出。
不料，林凡伸出一只手就挡住了他的拳头。
下一刻，拳头就被人捏的生疼。
犹如铁铸般动弹不得。
疼得孙郎中冷汗都流了下来。
林凡也变了脸。
冷笑道：“怎么着，还想打人？”
他手上一使劲，便将孙郎中的胳膊扭了过去。
剧烈的疼痛传来。
孙郎中身不由主的转了个身，被林凡用胳膊压在桌子上。
他不过是一个工匠，哪里会是林凡的对手。
刚才见这小子口出狂言，看模样挺好欺负，不想撞到了铁板。
如今被人控制，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四周的工匠也是集体呆滞。
好小子。
是你先说人家作品不行，现在还敢动手。
这不反客为主？
林凡放开孙郎中，指着桌子上的琉璃瓶，讥笑道：“我说它是垃圾，你还不信？”
“看看着里面多少杂质，透明度都不足百分之五十，就这东西也配叫琉璃？好的琉璃得晶莹剔透才对！”
孙郎中怒道：“你胡说！”
“你有没有看清楚，这是我们目前烧出最好的了。”
他身后的工匠也是义愤填膺，纷纷开口。
“一听就是外行，不用跟这傻小子置气。”
“就是，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也敢跟咱们叫板。”
“我看他连什么是好东西都不知道。”
这时候。
陈涵正好回来。
见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赶紧跑过来打圆场。
“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嘛。”
“这位可是刚来的林侍郎，许多情况可能不熟悉，大家也得担待一点。”
对于这些工匠而言。
可不在乎林凡是谁。
诋毁他们的作品就是不行。
“侍郎又怎么着，他就可以乱说一气，说我们的琉璃是垃圾吗？”
陈涵被怼得哑口无言。
看向林凡，似乎在询问。
你真这么说了？
林凡点了点头，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没说错。”
这话一出口。
在场所有工匠都变了脸色。
太嚣张了！
本来林凡的官职，他们还是有点顾忌的。
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一个个都撸起了袖子。
陈涵望着激动的众人，头是一个有两个大。
大哥。
我是让你来排忧解难。
不是让你来把我的人都气死的。
毕竟这里归他管，这些人又都是他的下属。
这若冲动下跟林凡发生冲突，别看他们人多，指定都得被林凡撂倒。
陈涵大喝道：“都别吵了，闭嘴！”
他发现工匠们望向他的目光变得怪异起来。
指定是把他当成一丘之貉。
官官相护。
我这可是在救你们呐！
别闹了。
快想想，刚来的侍郎是谁。
帝国最年轻的异姓王啊！
你们头头都得罪不起的存在。
他问道：“那你们说吧，这事怎么才算完？”
识相点。
啥都别说。
孙郎中在气头上呢，哪里看得见陈涵隐晦的暗示。
他说道：“让这小子给大家道歉。”
他刚才已经对林凡出手了，结果被人轻松制服。
以下犯上，他也有错。
现在林凡若是肯道歉的话，众人也能接受。
林凡这时突然说道：“如果我烧成比这个更的，是不是可以证明我的话没错？”
众人愣了一愣。
面面相觑。
这话听着就像一个笑话。
他们可是帝国内经验最丰富的制陶人，平素都十分的自信。
当然不会相信，一个外行人，能烧出比自己更好的东西。
孙郎中断然道：“不可能！”
其他人一听这话，也附和道：“你若是能烧成更好的琉璃，咱们不仅给你道歉，还磕头认错！”
这就比较狠了。
林凡微微一笑。
“你的话，能代表这里所有人？”
那人为之一窒。
他当然代表不了。
可话都说出去了，此时怎么改口。
“其他人我不管，我指定说到做到！我看你也只会在那吹牛皮，当咱们三岁小孩呢。”
“口气那么大，也不怕闪了腰。”
林凡听着这些人阴阳怪气，也不动怒。
陈涵的小心脏却是一跳一跳的，恨不得把众人臭骂一顿。
这群兔崽子！
嫌自己命长了？
尽管他也不相信林凡能烧制出更好的琉璃。
问题是，林凡若失败了，会怎么收场？
还不得把这些蹦跶的兔崽子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