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清水湾开盘这几天，看盘买房的人满为患，热闹得很，这会儿怎么……”
一行人迈入清冷的营销中心。
于立对着长整齐站成两排恭恭敬敬迎接自己的工作人员点头，边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眼严明谷。
严明谷倒是坦然，“为了好好招待于总，提前清了场。”
是为了招待好他，还是抹去些什么痕迹？
站在楼盘沙盘区前，严明谷亲自详细介绍起清水湾的项目总体规划建设等等。
于立偏头听着，很是认真。
简舒听不进这些浮于表面的漂亮话，借着上洗手间离开人群。
佯装找不着路，简舒一路往里走，走到营销中心贵宾室区。
“你们清水湾就这服务态度吗？！”
听见声音，简舒停下脚步，后退回到三号贵宾室旁，手边往手提包里探。
“我们领导真的有急会要开，今天傍晚，我们再聊，到时候我们就把合同签了，好不好刘太太？”
销售人员好歹好说地哄着。
“这什么破借口推迟？”顾客猛拍一下桌板。
“240万的房价你好不容易答应我写180的合同，临门一脚要签了，现在又反悔，我怎么知道你们要合谋些什么是不是要反悔？！”
240万的房产交易价格，经过刻意拉扯后，允诺合同上可写180万的价，称可以大大减少税费。
这可是阴阳合同。
品卉的把柄得来全不费工夫，简舒心头在击鼓，有些激荡。
“小简？”
身后倏地传来阴森森的男声。
她回头，瞧见严明谷的狞笑，眼皮一跳。
“怎么走到这来了？洗手间在另一边。”
“左拐右拐的，迷路了，索性补个妆。”
简舒转身，冲了他晃了晃手里的补妆镜和口红。
严明谷走过来，瞥了眼她身侧的贵宾室门牌号，手边扶上她的腰肢。
“前面就是我办公室，我带你去逛逛。”
骑虎难下，简舒只能顺着他迈出步子，“于总他…”
“他有销售总监陪着，不会无聊的。”
严明谷手掌越发不安分，“倒是我们一直没有单独聊聊的时间呢。”
像蛇蝎吐出信子，舔过她颈侧，留下一片令人作呕的湿滑。
简舒面无表情抓住男人已经略微松弛的手背。
“严总！”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简舒得以躲开严明谷的触碰。
“于总说是公司有急事，现在就得返程。”
严明谷手心拢起，拇指捻了捻食指尖，看了眼简舒，若有所思地，“真是太不巧了呢。”
简舒莞尔，“看来得下次才能参观严总的办公室了。”
严明谷森森笑着，“很快了。”
简舒和于立先后上车。
等车开上路，她从包里掏出支录音笔递给他。
“清水湾营销涉及阴阳合同，你帮我往这方向查查销售合同。”
于立皱着眉头接过来，“刚才严明谷去找你了，你不应该这样冒险。”
简舒抿唇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次是有我在，下次呢，下下次呢？”于立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我越来越不同意你再接触他了！”
“你想要什么，我帮你要来就是！”
面对他压制不住的急切和关心，简舒心里没什么波澜。
“以前我在g国毫无能力，可怜的自尊心不想亏欠威尔太多，还自以为能用自己的办法救出养母，结果害了她，也害了蒋熠朴。”
于立眨眨眼，这是第一次，她跟自己敞开心扉聊以前。
“难道到了现在，我还是要站在一边，看着蒋熠朴，看着你，帮我出手吗？”
简舒扯了个笑，“如果这样子，我真是一点都没有成长。”
“况且，蒋熠朴和严明谷周旋也快三年了，并不容易，我不应该浪费目前的优势。”
于立握拳，“那也用不着你用美人计，你就不怕把自己搭进去！”
简舒被他一板一眼的紧张逗笑，“我不可能让他得逞的。”
见她根本油盐不进，于立挫败得很，沉默了一路。
回到蒋宅，简舒下车，一路转头看窗外的于立忍不住回了头。
车外，简舒弯下腰，冲他笑了一下。
他们在外边折腾了一天，此时天色渐暗。
昏黄夜色里，她的笑容有些朦胧，但依旧好看得动人心弦。
她一字一句的，“谢谢你，于立。”
于立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不用跟我说谢谢。”
目送他离开，简舒这才进了大宅。
家里很冷清，佣人迎上来，接过她的大衣，主动解释。
“先生带小公主去老友家了，夫人今晚有聚会，老太太估计在打麻将回来的路上呢，倒是宜霖小姐前脚刚回来。”
简舒是在卧室找到的蒋宜霖。
她背对自己坐在地毯上，头歪着夹手机接电话，边往行李箱塞衣服。
“不去，没空……最近都没空……忙着追人……当然是男人！”
“林东你好八卦啊……现在？在家……你要来？别了，等会儿我就不在了……跟你们嗨没空，我有正事……好了不说了，挂了。”
蒋公主懒懒散散应付完人，刚把手机扔在一边，就听见身后轻轻的敲门声。
她回头，杏仁亮了亮，“今天下班这么早？”
简舒走进来，下巴点了点她的箱子，眼神询问这是要做什么。
蒋宜霖笑得颧骨升天：“我要去沈澈家全天照顾他起居。”
“……这么上头？”
蒋宜霖瞪她一眼，“这回我是认真的，我耍赖才讨来他的点头。”
简舒眉头微蹙，“你要是喜欢，我肯定支持你，但保护好自己是前提。”
蒋公主却哼一声，“这点你不用担心，现在是我想吃他吃不着。”
“他好像对我挺有好感啊，又特别尊重保护我，三十五的老男人了动不动就红耳朵红脸，真是烦人的男人。”
蒋宜霖嘴上埋汰着，脸上却荡漾得不得了。
“……”简舒都懒得戳穿她。
想到什么，蒋宜霖从箱底扒拉出一个长方纸盒，递给她，“呐，送你的。”
简舒接过，打开，差点拿不稳，“你啊……”
蒋宜霖挤眉弄眼，“等我哥回来，你穿上这个，简直比小别胜新婚还干柴烈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