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然错过了半夜的闹钟,一觉到天亮。再醒来时蓝哲不在身边了，程妈妈叫他起床吃饭，说有一间私人浴池短时间内没人使用,他可以去泡澡。
天蒙蒙亮,郁知然听到这个消息蹭得从床上跃起，吃完饭直奔程妈妈说的私人浴池。
程家天然温泉会所前不久扩建了,以前只分室内室外的男女池,现在除了这两池，还多了几间私人浴池，专门提供给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出身体的顾客。
郁知然在换衣间换好浴袍,缓缓往程妈妈说的私人浴池走。
最近会所组团来了一群人,听说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为了庆祝项目顺利，给他们放了假，还专门送了温泉旅行的票。
但这些事情和郁知然没有关系,他听过了也就过了,只觉得这老板真豪气。
郁知然吃完饭的时候八点多了，正值周末,走廊上能看到不少孩子嬉笑打闹。
来温泉会所后,他很少有泡澡的机会,这会儿心情很好,按照程妈妈给的房间号找了过去，门没锁。
郁知然奇怪地看了眼程妈妈给自己的门卡,没放在心上。
吱呀。
他推门进去。
这是全会所最隐蔽也最清净的地方,三面墙,一面单向透视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但从里面能看到后花园的景色，浴池中还放了梅香，手边放着热茶，就像边赏梅边沐浴一样。
清香淡雅的梅香瞬间治愈了郁知然，郁知然惬意地眯起眸子，伸了个懒腰。
昨晚蓝哲折腾得他好累，要好好泡个池子休息一下。
只是水雾袅袅间，模糊出了一个人影。
人影裸.露在外的小臂，健壮有力，一看就是健身房的常客。顺着流畅的小臂线条往上望，是漂亮的锁骨，接着人影的脸也跃然于眼前。额前的头发随性地扬起，狭长的眸光在郁知然推门而入的一瞬变得警惕锐利，但很快放松下来，看起来有些无措。
“然……”第二个然硬是没发出声音。
郁知然对上男人狭长的眸眼后，也懵了。
“……？”
怎么回事，为什么祝黎会在这里？
“然然！”祝黎显然比他更激动，猛地起身，却脚下一滑，差点栽在池子里。
“……喂！”郁知然连忙拉住他。
祝黎顺势抬头，压抑不住眸眼深处的思念与眷顾：“然，然然怎么会在这里……”
“我倒是和你有一样的问题。”郁知然扶着他，“快，你先起来。”
祝黎顺从地从池子中站起，耳根不知怎的有点红，郁知然下意识望了眼他下面，别眼。
“……你这就起来了？”
“啊，这个是……”祝黎不好意思地蹲下身子，把脸埋进水里，“……因为好久没见到你了。”
祝黎说话时在水里吐泡泡，不敢抬眼看他，但拽着郁知然的手就是不松开：“前段时间那个项目……顺利化解危机了，我看员工们很累，就给他们放了个假。”
祝黎说的应该是莫皑代言的那款产品的项目，听完祝黎的话，郁知然心说怪不得，心疼员工加班，还给他们休假的老板估计全天下只有祝黎一个了。
只是好巧不巧，他们来了这里。
郁知然说：“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祝黎抬头，盯着郁知然被水雾浸得红润的唇瓣，喉结上下一滑：“……和蓝哲吗？”
郁知然点点头：“小澈也来了。”
“……”祝黎眸线一暗，手间用力，郁知然猝不及防地跌进了池子里。
祝黎力度刚好，郁知然正好倒在祝黎怀中，没呛到水。
“然然和陈在澈一起来的？”祝黎语气焦急，“为什么不告诉我，陈在澈喜欢你……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嘶，你先别激动。”
一个人泡澡，郁知然没打抑制剂直接来的，这会儿随着祝黎感情起伏，祝黎的手也不安分，到处在他后背乱摸，而且被拉进池里时他裹在下面的浴巾也掉了，身体痒痒的。
“我怎么不激动……”祝黎声音快染上一丝哭腔，视线紧张地在郁知然身上来回扫动，嘴里反复念叨着，“他没碰你吧？他没碰你吧……”他知道然然来者不拒，很害怕然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别人发生关系。
郁知然吞下一口口水，陈在澈是没碰，蓝哲碰了，但好在每次完事，蓝哲都会消除吻痕。
主神能力还真挺方便的。
“放心吧，他也就亲了亲。”郁知然轻轻道，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怎么样。
“……？”
祝黎先是一怔，接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落。
看着郁知然像没事人似的表情，他觉得这几日对郁知然的思念都化成没用的碴子。突然将郁知然按在玻璃上，红着眼，用力撬开郁知然的唇间。
“……坏然然，呜……坏然然！”
“……唔！祝黎……你……”郁知然疯狂捶祝黎胸口，来势太过凶猛，很快他就喘不过来气，再加上没有抑制剂，他身体软乎乎的，就要和池水化为一体。
“陈在澈为什么会亲你……为什么？”祝黎眼尾通红，咄咄逼问，“然然，你……你明知道……”骗骗我就行了。
郁知然也不想这么残忍，但都是蓝哲碎片的话，他们迟早要面对这个事实。
说不准还会记忆互通。
“……”
郁知然想说话，可今天祝黎像发疯了一样，吻着吻着唇角出血，口腔弥漫着血腥味，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样子，郁知然没见过这样的祝黎，心里直发怵。
祝黎的吻逐渐变换位置，夹杂着滚烫的眼泪，灼烧在郁知然的颈间，生疼。
“我讨厌然然……讨厌然然……”祝黎说的断断续续，“讨厌然然什么事都不和我说，讨厌然然和别的男人亲近，讨厌……全都讨厌……”
“……嗯！我知道了。”郁知然身体一颤，“我知道你讨厌我了，脖子那里，你轻一些好不好……”
忽然祝黎抬头，狭长的眸光深处闪着郁知然看不懂的光。
郁知然头皮一麻：“怎，怎么了……”
“我在想，”祝黎拇指轻抚郁知然的脸庞，“如果然然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让然然只能见到我，只能和我亲近，只能和我接吻，也只能我和上.床。”
说到最后，祝黎忽然轻轻地笑起，像是生长在森白人骨边缘的妖冶曼陀罗。
郁知然面露惊色，小哭包怎么了！
他忙捧起祝黎的脸左右亲吻，声音莫名颤着：“你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
祝黎顺着他的吻合眸吻了回去，比郁知然的吻更挑逗，更有暗示性：“……我只是想和然然在一起，但现在的然然满足不了我的要求。”他眸光黯淡，眼眶又红了几圈。
郁知然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管蓝哲是不是能检测到他们对话。他双手并拢，送到祝黎眼前，语气急促道：“起码我现在是你的，嗯？”
祝黎望着郁知然纤细的手腕，突然单手将它们圈住，压在玻璃上。
正巧这时外面跑来玩耍的小孩，身后还传来几声叫喊。
叩叩。
小孩敲了敲玻璃，正好是郁知然后背抵着的那块。
“大哥哥！”小孩扭头，冲他身后的青年道，“这块儿玻璃好奇怪呀，为什么看不到里边？里边有人咩？”
郁知然猛打了个激灵儿。
小孩身后的青年跟过来，明显是哄孩子的口气：“是呀，大哥哥也看看，怎么看不到里边呢，好奇怪呀。”
郁知然战战兢兢地往后望，那阵青年的声音是程右，他一转头就对上了程右的脸，近在咫尺。要是没有这层玻璃，他这一扭头可以直接亲到程右脸上。
偏偏祝黎这时不放松对他的攻势，唇瓣一直在郁知然唇边游移：“然然能保证一直是我的人吗？”
小孩耳朵贴在玻璃上：“程右大哥哥你听！里面好像有人在说话！”
程右摸小孩的脑袋，笑道：“里面可能有客人在泡澡澡呢，妈妈要着急了，大哥哥送小圭回去找妈妈好不好？”
小圭摇头，语气兴奋：“我要看！里面肯定有人在做羞羞的事！”
祝黎轻吮郁知然下唇瓣：“回答？”
郁知然狠狠点头。
祝黎像没看见外头的孩子似的，抵在郁知然额头，啄了几下他的脸颊，语气有些失落：“不知道今天会遇见然然，都没有带小雨伞……”
郁知然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外边小孩的大眼睛清澈，直勾勾地往里边望，虽然知道小孩看不见他和祝黎，但还是觉得自己和祝黎被偷窥了。
“什么小雨伞……祝，祝黎，你冷静下来了吗？”郁知然视线离不开那小孩，“我们别贴在玻璃上说话好不好？”
“然然说去哪就去哪儿。”祝黎回答地乖巧，却没有放过郁知然的意思，几个缠绵的吻很快压了过来，“我喜欢和然然接吻，然然也喜欢，对吗？”
郁知然支吾了几声，知道推不开祝黎，顺势点头。
“我的吻比陈在澈好，对不对？”
郁知然点头，心说他们怎么都在吻技上比来比去。
他们的吻风格迥异，但都很好。老狐狸的吻是温柔，小狼狗的吻能感觉到激情，蓝哲的吻容易让人飘飘然，而祝黎的吻最能让人沉醉，像是被带入了另一个世界似的。
“我想要然然出声回答。”祝黎轻吻他的鼻尖，神情涣散，“想让然然亲口说，你喜欢我的吻。”
“我喜欢你的……吻。”郁知然眸线又忍不住瞥向外边的小孩，求情似的看向祝黎，“我们换个地方吧，好不好？”
漂亮的瞳孔闪烁，长而卷翘的睫毛止不住的颤抖，无辜的眸线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狠狠蹂.躏。
看到这样的郁知然，祝黎眸光轻闪，再度把郁知然的手扣在头顶，搂紧郁知然的腰，深深吻了下去。
“……唔嗯，你……唔唔……啊……”
玻璃外的小孩兴奋地拍玻璃：“真的有人！我，我听到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