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皓宸很清楚自己对李千凝的感情，她明白这种不是爱。
他这样对李千凝不过是想要发泄自己的情绪。
他看着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千凝，他有一点点的仁慈之心。
“对不起！”
他背对着李千凝，他没有眼看李千凝脸上和胳膊上的伤口。
李千凝也不想把这些伤口亮出来，她已经很努力的将这些伤口遮掩起来。
可是无济于事。
夏天就是这样什么都盖不住。
“百里皓宸，你不能这样对我。”
李千凝从地上坐起来，她看着百里皓宸的背影。
这个时候柏油的马路温度还是很高的，然而被悲伤情绪支配的人完全感觉不到这个温度。
她用已经被沥青染脏的袖口，擦了擦泪水。
“之后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北市制药的事情百里皓宸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去管理了。
他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爱的，爱他的。
什么人都没有了。
李千凝坐在地上，看着百里皓宸回到家里。
她缓缓地站起来，用一只手捂住自己另外一个手腕上的伤口。
她再想，自己现在要不要回去。
男人刚才看上去可没有那么暴力，是不是百里皓宸对自己的感情有所转变。
她跟在百里皓宸的后面。
百里皓宸在进门的时候回头，他看了一眼李千凝。
“趁我现在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李千凝听到这句话，立刻站在这里。
已经是黄昏了，橙黄色的光彩让所用的东西看上去都是那样的苍老。
好似这个世界，也在这个时刻走向尽头。
她自言自语，她低头，她沉默，她像是被美杜莎诅咒的人僵直的站在那里。
直到太阳下去，天彻底黑了下去，李千凝才意识到自己因该从这里离开。
她有点想不明白，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拉拉，直到遇到了百里皓宸。
原来遇到喜欢的人，之前的性向也会被推翻。
她拉了拉自己的包，伸手摩擦自己的胳膊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
高档的小区唯一的好处，天黑得时候，这个地方也不会变得黑暗。
李千凝走了几步，走出小区。
小区的外面没有公交站，要走一段路才能找到公交站。
城市都暗了下来，出了富丽堂皇的小区，路上反而冷清了很多。
她觉得今天的晚上的温度真的很低。
细细簌簌，是树叶的声音，之间还有别的声音，听着像是人的脚步声。
她回头看，后面站着一个男人。
这个季节穿着帽衫，而且还带着口罩。
李千凝快走几步，开始跑。
真的是倒霉，早知道她就不应该走条小路。
路上太黑，她没有跑几步，踩上了一块石头，崴了脚，直接摔倒在路上。
她明白自己要完了。
她闭上眼睛等死。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从她身边经过，看了一眼，然后离开。
二次元中二少年，喜欢这样的打扮。
李千凝看着陌生的男人离开，她艰难的站起来，没有走几步，她的脚疼的要命。
她现在这个状态是没有办法走到公交站了，这个时候叫私家车应该是有的。
她往路口走了走，找了一个好定位的地方。
手机刚刚拿出来，还没有点到约车的界面。
面前停了一辆捷豹。
车窗缓缓地摇下，里面坐着一个看上去还算是清秀的男人。
“这么晚要去那里呀！”
李千凝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是男人表示自己要去医院接人。
去医院？
她也想去医院看一看自己的脚踝，既然对方顺路。
反正又不是给钱。
李千凝上车，坐到后面。
她看到车里面男人的脸，他的左脸，还是后视镜上面有脏东西，看上去黑漆漆一个小点。
李千凝盯着这个小点，应该是液体吧！感觉那个小点发生了变化。
“要不要听点音乐！”
前面开车的司机，突然开口说话。
“能不能可灯！”
车子里面实在是太黑了。
“坏了还没有修！”
李千凝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去要求这个人去开灯，人家好心帮忙，她没有再说话。
暖和一点之后，原本因为太冷有点堵塞的鼻子，现在呼吸也顺畅了很多，闻到车厢里面有一个很浓烈的香水的味道。
看车里的装饰，这个车主的审美应该没有这么差劲！
这了劣质的香味，更加像是空气清新剂。
在车里喷这么浓的东西，应该是为了掩盖什么味道。
她将自己的脖子微微向前伸，她想要嗅到别的味道。
血腥味！
她还在脑子里面努力的回想血的味道的时候，车里的灯突然打开。
她看的很清楚，车的后视镜上面的黑色小点就是血。
李千凝放声尖叫。
可是路上的人是听不到的。
“你不是很好奇吗？”
男人开口说话，他继续开车。
车还是那样的平稳。
“不过无所谓，只要你不报警，我就送你去医院。”
李千凝被男人的平静震惊，她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哭出来。
“女人真的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哭，不喜欢的也哭，无时无刻都在哭。”
男人说话没有中心思想，李千凝不明白这个男人想要表达什么。
男人后面又接上上一段——她俩开我的时候也在哭，我杀她的时候，她也在哭，就像你现在这样。
李千凝的哭声更加难以控制。
这个车不是这个男人，车是她前女人的干爹送给她的。
他在这个车上，杀了这个女人。
男人在车上讲述了，自己和前女人的故事。
李千凝那里有什么心情去听这些东西，她将头靠在前面的座椅上面，不让自己看到前面的血。
可是她低头的时候，才注意到脚下的脚垫上面也是血。
“下车！”
医院到了，李千凝从车上下来，男人也跟着下来。
她看着这个男人，她像是遇到强光的鹿，只能睁大眼睛看着男人，腿上已经失去了动作。
虽然她是学习心理的，但是控制自己的感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还没有等到她反应，男人将她抱起来。
两个人来到医院，李千凝因为害怕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是拉上了肌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李千凝包扎好了，从病房里面出来，男人还站在门口。
“你不是说会离开的吗？”
她现在害怕极了，她害怕这个男人后悔，在衣服里面寻找自己的手机。
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拿出李千凝地手机。
“走吧！”
李千凝想要喊救命，她没有来得及开口，男人凑到她地耳边。“你以为我以后找不到你吗？”
她听到男人说话的话，他觉得自己已经被逃不掉了。
李千凝没有办法，跟着男人一起回家。
这个地方其实算不上是家，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一张床。
其他地方都被垃圾占据。
“你——你——你叫什么名字？”
李千凝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兴趣，反正能不能活着都是另外一回事，还不如去了解一下这个男人。
“张天明。”
很简单的名字，平庸的就像是他这个人。
张天明看到李千凝的身上还有别的伤口，他的目光被她身上的伤口吸引了。
她知道自己报复李千凝的机会来了，她看着男人的眼睛。
她编造了一个谎言。
她想眼前这个男人帮助自己杀了邵瑾年。
既然他那么痛恨拜金的女人，为何不把邵瑾年构建成一个拜金的女人。
她的故事编造的太完美，张天明相信了李千凝的话。
“也不差这么一个！”
他坐到床边看着一个笔记本。
李千凝有点好奇，她伸长脖子想要看看上面的内容。
没有想到张天明很大方的将这个笔记本推到李千凝的面前。
上面都是女人的照片，有七个。
他准备再贴上去一个。
他笑吟吟地看着李千凝，我的前女友是不是很好看。
前女友？他说的是那个？
李千凝不寒而栗——难道这些都是？
“她们……”
她的舌头她嘴里面开始打转，先要说的话已经说不明白。
在恐惧面前，所有的理智都是不存在的。
张天明看着李千凝。
“其实她们不背叛我，也不会怎么样！”
李千凝注意到这个后面还有日期。
2019年8月！
从四年前就开始杀人。
她努力的回想，她在当时听说有有一个杀人狂魔，但是当时警察不是已经将凶手抓捕归案了吗？
如果她没有记错那个凶手还是以为邵瑾年被抓起来。
张天明看着吃惊的李千凝。
“那个人替我进去，我也没有想到！”
他的脸上洋溢着嘲笑，他是在嘲笑那个人男人吗？
李千凝仔细地看了一遍他地笔记。
上面写着详细的作案手段，做按计划，以及他对这些死去女人的爱。
每一个女人都是他的缪斯。
“你是真的喜欢这些女人吗？”
张天明没有回答李千凝的问题。
他塞给李千凝一件干净的衣服，让她换上之后，赶紧睡觉。
他回到被一堆废纸包着的书桌面前继续看他的笔记本，在上面写着什么。
李千凝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男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是没有告诉这个男人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知道。
“你骗我！”
张天明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笼罩着李千凝。
男人站起来，走到李千凝身边，他躺在李千凝的身边。
“你不要觉得我会杀你吗？”
男人的手是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李千凝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