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就是这个地方的地头蛇,早些年下海不知道做什么生意赚了一笔钱,村子里面的人都怕他。
村子里的人听到他的名号——魏旭东,脸色一白。
因为他的父亲就是一个不知不扣的坏人,他的父亲杀死了他的母亲。
当时的场面,村子里面只要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人都见过。
头是头,身子是身子,腿是腿,胳膊是胳膊,四肢和躯体被分开,就像是古代被五马分尸的人。
最让人觉得恶心的并不是分开的肢体,而是那些肢体的切面并不平滑,作案的工具是一把菜刀,所以切割面不是一蹴而就,经过好几次的砍剁才完成的。
他的父亲就被警察带走了,带走的那天晚上,他的父亲就死了。
死因都没有搞清楚,其实那些人也不想知道杀人犯的死因,他们只需要知道人死偿命天经地义。
那个时候,他才十二岁。
小小年纪的他就背负了杀人犯孩子的名号。
至于父亲为什么要杀人,其中的原因只有魏旭东一个人知道。
家暴!
说出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魏旭东家里的家暴是女人打男人。
女人打男人,就女人那么一点点的力气怎么可能会打得过男人,就算是打了也不能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但是只有女人知道,女人打架用的都是巧劲,她们知道怎么样打人疼,知道什么样的伤口看不出来。
魏旭东在小的时候,一次起夜的时候,看到母亲从一个柜子里面拿出来一个软绳走到自己的房间。
他当时胆子太小,没有勇气走到父亲和母亲的房间里面一探究竟,只是在门口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
压抑的痛苦。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魏旭东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从房间里面出来,客厅里面只有母亲一个人。
母亲在魏旭东吃饭的时候,从房间里面拿出来绳子放回柜子里面。
他上学回来的时候,家里没有人,最主要的是母亲没有在家,他打开父亲和母亲的房子的门。
父亲赤身露体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我想让她死,但是犯法,我也要死,我死了还会遇到她。”
年幼的魏旭东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痛苦,但是可以看到他背上的伤口。
没有几年,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其实男人在更多时候也是弱势群体。
女人会将自己受到的痛苦说出来,但是男人不会,他将这种东西当作一种耻辱,这样的“耻辱”像是灵魂的印记,一次一次烫在他们的心上直到变态。
有太多的人从一开始不过是一个善良的人,是别人的不善良让他们变成了变态。
魏旭东从来没有后悔他以现在这样的方式成功,他点找手上的烟,递到马季的手上。
“你的女儿!”
每个人都把马季的女儿当作他谈判的筹码。
马季苦笑接过魏旭东手里的烟,坐到一遍的板凳上面,眼睛里面的东西变得美好。
马季并没有吸太多那个玩意,他知道自己要干的是什么。
在这些人里面最先醒来的就是马季,马季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一把小刀放到魏旭东的脖子上面。
打电话叫百里皓宸和徐思言上来。
徐思言和百里皓宸上来之后,看到这些已经卧倒的人,为这一次顺利进行计划感到开心。
他们开心的还是太早。
他们还没有站稳,坐着的那些人都站起来了。
“你骗我。”
马季的刀子更加靠近魏旭东的脖子,脖子上面已经有一个红色血痕。
“你们还不快把那个女人放了。”
魏旭东完全没有带怕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邵瑾年被赵坤带了出来。
她看到百里皓宸的一瞬间,眼睛里面已经被泪水遮到模糊,有太多的东西已经看不清楚,唯一能感受的人就是百里皓宸。
赵坤放开邵瑾年。
邵瑾年朝着百里皓宸的奔了过去。
魏旭东开始大笑,还在拍手。
他拍手之后,旁边的那些人都醒来了,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干那种事情,不过是装着睡着了。
人多势众,百里皓宸他们算上马季也就四个人。
“我就知道你会背叛我!”
魏旭东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没有想到屋子外面的警报已经响了起来。
百里皓宸根本不是在半路上报的警,在从马季家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报了警,警察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五十米的地方。
所以他在这么有底气。
“没有想到吧!我还留了一手。”
百里皓宸说完时候,屋子里面穿着制服的警察经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放下手里的武器。”
马季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刀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魏旭东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命数到头了,抢过马季手里的刀子,架在马季的脖子上面。
他根本就不是威胁那些警察,直接一刀子下去,动脉张开,朝着百里皓宸和邵瑾年的方向喷了出去。
他们的脸上都是马季的血。
邵瑾年躲闪不急,除了哭泣,没有什么更加合适的事情。
马季的嘴微微张开,嘴巴上下的动,眼睛看着徐思言的方向。
徐思言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他点头。
马季才缓缓地闭上眼睛。
魏旭东放下手里推了一把马季还温热的尸体,用刀子指着那些人。
“你们说的是杀人犯的儿子,我不是,我不是。”
他好像是失了智,看着手上的血,突然跪在地上摩擦手掌。
“我不是,我不是……”
马季的死,马季的血,可能是压垮魏旭东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干了很多坏事,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血,没有杀过人。
那一幕鲜红,重叠在一起。
警方看到这个人失控了,为了不伤害其他的人,只好一个麻醉弹放到他。
等到百里皓宸、徐思言和邵瑾年他们做完笔录之后,他们一路打听找到马季女儿治疗的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因为马季没有钱缴费,马季的女儿已经去世了。
长期服用药物,内脏已经残破不堪,这一次停药之后,导致了内脏大量出血。
他们三个人里面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到这个消息。
事情已经真真实实的发生了,没有什么可以制止。
“她在那里?”
徐思言答应了马季,就算是他的女儿死了他都要好好照顾这个女孩子。
父女两个人放在同一个墓穴里面。
里面还有一本画册,是马季的女儿在住院的时候,画的。
画册里面最多的人就是他的父亲和父亲。
有父亲的地方没有没有太阳。
马季对于他的女儿而言就是太阳一般的存在。
邵瑾年对于这样的悲剧,她没有办法接受。
“我想建立一个公积金。”
邵瑾年眼睛里面都是泪水,她知道白血病的孩子给他们的家庭带来的是什么,这样的病症带个这个孩子的又是什么。
手里的钱财再多,邵瑾年需要的也就那么一点。
百里皓宸摸着邵瑾年的脸,“这个基金的名字叫兰芽吧!”
名字并不是百里皓宸随口想出来的,这个名字也是马季女儿的名字。
马季的女儿是这个公积金的契机。
徐思言自愿给这个公积金捐出五十万。
这五十万是他答应马季的。
徐思言觉得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人是这样活着的,他的脑子里面有太多的东西想要写出来。
但是他不知道,马季最后说的话并不是——女儿。
其实是——活!
他不想死,他害怕他死了之后女儿没有人照顾,这样的拖累没有一个人是愿意接受的。
但是他不知道,在他答应百里皓宸和徐思言就邵瑾年的时候他已经活了。
堂堂正正的活着。
他和他的女儿最后相遇在一座桥上,一座连接生死的桥上面。
来的人死,去的人活。
不像是人间——死去活来,只能挣扎。
邵瑾年的悲伤还是没有办法掩盖她恐惧。
在夜里,她不是简单的幻听,耳朵里面有的声音已经不足以让邵瑾年感觉到恐惧。
她开始幻感。
她睡着的时候,突然会觉得有什么东西喷在她的脸上,脑子里面反应的景象——马季死的时候的血。
百里皓宸已经意识到邵瑾年的情况,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说服邵瑾年去看心理医生。
他知道詹西儒的另一半是一个心理医生,现在只能去救助詹西儒。
詹西儒故意让张菁带着詹念茹去找百里泉和邵瑾年玩。
邵瑾年也是知道张菁的职业的,他和张菁聊天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
一些关于梦的事情她都是闭口不谈。
心理医生又不是神算子,又不是一个,看着一个人的脸就知道这个人想什么。
这种东西是不切实际的。
他们判断病人心理健康情况的方式,就是和病人交谈。
邵瑾年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说,张菁也没有办法。
张菁想着引导邵瑾年邵瑾年说出来。
虽然张菁的话术很高级,但是警惕心很强的邵瑾年从来没有落到张菁的话里面。
亲近的人都不告诉,邵瑾年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他们这些人。
“你为什么不说?”
张菁已经不想知道邵瑾年能够看到什么,他只想知道邵瑾年不说的原因。
“我害怕你们遇到危险。”
邵瑾年已经把那几件事的过错,以及那几个人的死亡归结在自己身上。
张菁只能劝导她,告诉她那些人的死和邵瑾年没有关系。
邵瑾年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张菁,扭头保持沉默,手指搅动袖口的衣服。
她需要帮助,去说不出口的样子,看的真叫人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