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大人的事你听个啥，一边玩去。”山羊胡从店外接电话回来，正好撞见方雨娇侧耳倾听。
“人家不跟你玩啦！”方雨娇扮了个鬼脸，作生气状。
“哈哈……”山羊胡笑着推门进入客厅。
他俩的对话，屋内众人想不听都难。
夜尘心头莫名一跳。
小丫头，昨天的账还没跟她算，这下又添新账了。
也罢，改日新账旧账一起算！
“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悦耳的女声再次响起，是长袍老头付的款。
山羊胡收住笑声，瞪着几上收款码，“你们这是干啥？”
“呵呵，小兄弟帮各位老板掌了一遍，无一失误！大伙正排队打赏呢！”方逸舟友情提醒。
“哈哈，原来如此，我也凑个热闹！”
说完，山羊胡调出扫一扫对准收款码。
三秒后，“支付宝到账五万元。”
榜一大爷就是豪爽！
夜尘不由多看了山羊胡一眼。
其余众人纷纷腹诽：胡老九，你这样搞，让我们把脸搁哪？
山羊胡原名胡九一，道上朋友呼为胡老九。
胡老九似乎看透了众人心思，收起手机得意地道：“老夫带的虽然是赝品，但我真不知道那是赝品。前几天取样送去专业机构鉴定，鉴定结果刚出来，果然是2005年左右民窑仿制！老夫纯属敬佩小兄弟绝世奇艺，聊表一下心意，大家不必在意。”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明面上，胡老九的情况还真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都是来考验夜尘的，胡老九则是真来寻人鉴宝的。
不过，这老家伙带来的宝贝经鉴定为赝品尚且打赏五万，自己专程赶来考验人家却只付一万！
不比不要紧，一比，格局立显！
“支付宝到账两万元。”
“喝酒打牌看家底，咱做点小本生意，不敢与胡老板争风头。”裤脚挽至膝盖上那老头尬笑两声，慷慨解囊。
“支付宝到账两万元。”
“……”
剩余四人，没一个再好意思只付一万，却也不愿多付哪怕一块，纷纷两万了事。
八个大佬，共打赏十七万元。
夜尘很满意，正要收回手机。
旱烟杆突然道：“小兄弟，慢着！”
夜尘不解地看向他。
旱烟杆吧唧了一口，徐徐喷出烟雾，“这屋子里，貌似还有一位老板没表示呢！”
众人眼神顿时集中到方逸舟身上。
是啊，差点被这老儿摆了一道！
这条道上混的，谁不唯方家马首是瞻？
作为方家现任家主，今天又是他组的局，不表示一下怕是说不过去了。
方逸舟扫视众人，他们眼里无不写着四个字——你看着办！
“各位老板放心，今天我做东，请大家大吃特吃……”
“咱不饿！”脚边靠一根拐杖那老头冷冷道。
丝毫不给方逸舟面子。
方逸舟哈哈一笑，道：“各位老板且听我说完！小兄弟的红包，方某肯定是要给的。有朋自远方来，方某自当尽地主之谊，请大家胡吃海喝一顿！”
“方老板，别墨迹！赶紧把红包给了，咱们再考虑要不要吃你的饭！”大背头把话题拉回红包。
方逸舟不再说话，微笑着打量众人。
众人不约而同点头支持大背头。
“唉——”方逸舟叹一口气，掏出手机开始扫码。
瞬间，室内鸦雀无声。
“支付宝到账三十万元。”
“方老板果然豪爽！”大背头率先鼓掌。
顿时，掌声一片。
外间，方雨娇秀眉微蹙。
老爸这是把他当亲儿子对待啦？
自己开口要钱也从没得过这么多啊！
室内，夜尘却有些迷糊。
这老狐狸付的是红包还是卖碗分成？
钱多少无所谓，这个问题必须搞清楚！
正欲开口，有人替他道出了心中疑惑。
“老方，你别跟我们说，刚付的三十万是帮小兄弟出货所得啊！”唐装老头一脸揶揄。
是啊！其余老头恍然大悟，方逸舟邀请他们来时，都给他们吹过这小子如何如何神，还举了例子。
方逸舟长叹一声，道：“一群老不死，就别让小兄弟看笑话了。实话实说，小兄弟托我出手那三只碗，昨天夜里就被一个老友一枪打走啦！价格，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万。”
什么？一千五捡漏来的三只碗居然卖了三十万！
夜尘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同时他也听出来了弦外之音，按方逸舟的说法，他貌似并未截留自己该得的三成啊！
“方老板，我退九万给你。”夜尘抄起手机，就要给方逸舟转账。
“别！千万别！”方逸舟大手一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小兄弟你就给老哥留点薄面吧！”
“方老板，咱们事先约定的，三七分账！”
“是三七分账啊！老哥的三成当红包发给你啦！”方逸舟开心地笑了。
“那就——不客气了？”夜尘笑道。
有些时候，太客气反而会引起对方不适。
“客什么气？一点小意思，不足挂齿。”
夜尘微笑不语。
这么一折腾，两小时不到，自己足足进账四十七万，而成本仅为一千五。
果然，冷门专业就是吃香啊！
原来如此！众老头终于回过味来。
可是，拿人家分成转手发红包，总感觉哪里不对！
角落里，大烟筒默默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递向夜尘，“小兄弟，交个朋友！有宝贝随时联系老哥，老哥只取二成！”
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啊！
其余老头赶紧亮出五花八门的名片，纷纷往夜尘手里塞……
此刻的夜尘，有些领略到“人生达到了高潮”的奇妙体验！
一旁的方逸舟，脸都绿了。
他有些后悔今天组这个局了。
真是阴沟里翻船——头一遭！
室外，方雨娇暗自咋舌。
这家伙，在古玩圈里真这么吃香？
室内。
半晌。
方逸舟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啦好啦！都快十二点半啦，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吧！”
众人方才停止纠缠夜尘，讪笑着回到各自座位上。
夜尘手机里着八张名片，心头受用不已。
以后再有宝贝，是不是可以把这群老家伙组织起来搞个竞价，价高者得。
那场面，想想就爽！
“老方，刚忘记问了，你准备在哪请客啊？”拐杖老头吞了一下口水，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下。
经他这一问一叫，众人肚子纷纷咕噜，眼巴巴望着方逸舟。
“盛景大酒店天字一号房！”方逸舟大手一挥，豪气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