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死了，但是她给你留了东西。”
随着宋临渊话落，占北抵了抵腮帮子将东西接了过去。
手铐被碰撞呃呃叮当作响，他动作僵硬地展开检查单。
看清楚上面的检查项目后他整个人都呆了，重重将单子拍在桌上。
“不可能！这一定是你伪造出来骗我的！”
何芝怎么可能怀孕呢。
他曾经不是没想过让她跟自己一辈子，不过前提是要确保她能踏踏实实地跟着自己，没有二心，所以他提出让她先给自己生个孩子，但是被她拒绝了，她说她一辈子不可能给别人生孩子的！
以至于这之后何芝背叛他都被他当作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没必要伪造这样的检查单，这对我没有任何帮助，警察马上给你定案，不需要我多此一举，我说了，我只是帮何芝送东西。”
宋临渊的脸上没有半分同情，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没有降临在这个世界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有占北这样的父亲，那一辈子就真的毁了，只能说何芝很理智，哪怕有那么一小段时间的不理性，好在纠正回来了。
“不可能！宋临渊你他妈给我滚！休想骗老子！那个贱人死了还不安生，死了都想帮你对吗？我不会让她如愿的，就算我到了那边，我也不会放过她！”
这人真是没救了，眼里的疯狂和青筋暴露的小臂展现他的愤怒和不甘。
宋临渊并不急，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角：“爱信不信，既然你不相信，这封信也没有看的必要了。”
说着，他将信封抽走，突然占北咚的一声砸在他的手背上。
“放下！”
“你不是不看吗，别到时候看了又说是我瞎编乱造。”
“我他妈让你放下！”占北怒吼。
隔壁监控室的警察耐不住了，再这样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队长，不能继续下去了，我看这占北疯魔了。”
“你急什么，这位宋先生身手比我们还好，再说这是警局，占北再疯能把他怎么样？”
说到身手，在楼顶徒手将坠落的占北拉回来这事让他们不禁打了个哆嗦，这确实……
占北眼睛猩红，暴躁地将信封扯开，不用看内容他就知道是何芝的笔迹，他再清楚不过了，这手字当初他还夸过。
他是怎么说来着……
“如果你这双手继续握笔读书，可比伺候我强多了，后悔吗？”
何芝当时玩味地勾着唇角笑：“悔什么，都是烂泥，没有区别。”
……
信纸一共两张，在灯下白到发亮的纸刺痛了他的眼睛，字是红色的，两种颜色的极致对照让他整个人透不过气。
红笔写字不吉利，而信上的内容也向他昭示着何芝早就预料自己会死在他手上。
信的结尾她留了几句话：我写这封信不是为了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但不可否认，我对你是有过心动的，我会让你知道孩子存在过，但我不会生下他，如果有一天我和孩子都死在你的手上，你给我记住！这是你造的孽！你的报应！
“哈哈哈……”
占北狠狠揉皱信纸，眼尾挂了泪痕。
“她死了都想着报复我，孩子……哈哈哈……她竟然怀了我的孩子……哈哈哈……何芝，你真行，你让我亲手杀了我的儿子……”
占北疯狂大笑，他眼底最后的求生欲望也消散殆尽，他踉跄地站起来，戴着手铐的双手指着宋临渊。
“你比我阴险！就因为我爸让余悦母女分离多年，所以你们要让我也尝尝丧子之痛对吧？我不痛！我他妈告诉你，我一点都不难过，哈哈哈……不难过……”
有他前半句话就够了，宋临渊冷眼旁观，很快隔壁的警察就过来了。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他已经亲口承认是占业绑架锦瑟导致失踪，后续我们会上交口供证据，你回去吧。”队长对宋临渊说。
“谢谢，费心了。”
离开警局时外面已经天黑了，但最担心的事情也已解决，浑身轻松。
驱车来到余悦的公寓，拿出钥匙开门。
出了徐阿姨那事儿以后余悦便把家里的锁换了，钥匙一人一个。
一开门便闻见厨房的香味，余悦在熬汤，他走过去从背后环着她。
“熬什么汤呢，这么香。”
“排骨玉米。”
排骨还不够软，余悦重新盖上盖，侧身攀着他的肩膀。
“事情办完了？”
“嗯，警察已经取证，占北承认当年你妈是被绑架的。”
“哦……嗯？”
余悦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惊叫出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不是去取何芝的东西吗，怎么……怎么会和我妈有关系……”
“估计是何芝给占北的东西让他良心发现吧，谁知道呢。”
宋临渊耸耸肩，个中细节没有明说，毕竟是何芝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拿出来再说一遍，问题解决就好。
“真假？”
余悦眼中迸发出光芒，她还晕晕乎乎的，不敢相信一天之内自己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
他捏捏她的耳垂，应声：“我也跟律师联系好了，律师说最好的情况是缓刑，不用坐牢。”
余悦呆了，转过身去平复了一下心情，水蒸汽润湿了她的眼睛。
“这个好消息不值得庆祝吗，悦悦，你怎么了？”
宋临渊掰过她的肩膀，见她眼眶蓄泪，叹了声，帮她拭去。
“哭什么，其实我之前只有三分把握，所以不敢跟你说，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才告诉你，不是故意瞒你的。”
“我知道。”
余悦垂眸眨眨眼，抬头扬起一个笑容，勾着宋临渊的脖子。
“你想我怎么谢你，嗯？”
宋临渊抵着她的后腰，贴近她的耳畔，轻笑出声：“多主动几次，补偿我。”
“你真讨厌！”
余悦破涕为笑，这人该正经的时候不正经，讨厌死了！
“我去洗把脸，你把汤端出去。”
“好。”
宋临渊不需手套，徒手将热腾腾的汤端上桌，搓了搓手，环顾一圈公寓，这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余悦洗完脸从里面出来，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疑惑问道：“你看什么呢？”
“我觉得阳台上需要一张吊床，你感觉怎么样？”
“可以啊。”余悦觉得这个建议可行。
“那我顺便让詹磊帮我把东西搬过来怎么样？”
“可……”
余悦差点顺嘴答应他，回过神来，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他期待得看着她，余悦眨眨眼：“也不是不可以，叶敏去贺诚那儿住了，我把房间给你收拾出来。”
余悦掠过他，在餐桌旁坐下，嘴角笑意不减。
可以，又好像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可以，宋临渊有些失望，不过总比被拒绝强……
“好吧。”
来日方长，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