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地方是宋临渊定的，余悦在车上的全程都没有主动说话，他也没有动静。
那份调查资料在她的包里，她不经意间用余光去瞟他，他面上仍然是淡定的，可她还是感觉出有点不一样。
今天他选了一家私房菜，据说这里的主厨祖上辈辈都是皇宫御厨，做的菜好吃得不得了。
余悦是不相信这种幌子的，这是她第一次来这家，一进去就被菜香吸引住了。
和西餐厅的那种风格不同，这家满满都是烟火气息。
两人被服务员带到一个包厢，余悦落座，将包包放在了宋临渊即将要坐下的位置。
他刚解开西装扣，发现她这样的举动脸色有些不悦，不过他没说，而是自己把包再往旁边的位置挪了一下。
“给我吧，我放这边。”
余悦见他如此动作，赶紧开口。
宋临渊顺手递给了她，让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
“我们家的菜品都在上面，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下吗？”
“不用。”
宋临渊冷硬拒绝，在经过余悦同意下点了几道菜，他自己又加了两道。
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传菜，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自从叶嘉告诉余悦宋临渊和叶敏的事情之后，虽然她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自在面对他。
“你今天不舒服？”宋临渊皱眉问。
“没有。”
余悦尽量让自己表现自然，她从包里把资料拿出来：“你要的东西，详细信息都在上面，你自己看吧。”
他接了过去，手指在触碰到她指尖的时候她飞快收了回去。
这更加让他肯定她有什么心事。
她不说，他也不好追问。
上菜还没有那么快，少说也要一刻钟，宋临渊打开资料察看，这上面从叶敏出生一直到现在的情况都有记录。
并没有他想的那种情况，叶敏不是和他一样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她有父母，有姐姐，但可惜的是这样的家人还不如没有。
五年前，她身上的病情好转，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之后就是一些平淡到再平淡不过的事情了。
宋临渊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信息，也可能是他从一开始就猜错了，谁知道呢，他合上资料放在一边，两手交叉握紧呈三角状搭在桌沿。
“叶敏没有什么容易爆炸的料，如果是工作的话，你可以放心用她，如果是其他……”八壹中文網
“什么其他？”
宋临渊觉得她今天真的很奇怪，怎么提到叶敏总有一种讳莫如深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一句。”
“余悦，你……”
他正要问清楚，服务员已经端菜进来，一盘一盘往桌子上摆，把招牌菜转到他们面前，正经地给他们做介绍。
“这一道是我们的招牌宫廷御菜佛跳墙……”
服务员说了什么两人都没认真听，只听到最后一句祝你们用餐愉快。
门被关上，宋临渊轻叹一声，帮她盛了一碗汤。
“趁热喝。”
“谢谢。”
她对他更加疏离了，连手肘都不想碰到他，宋临渊胸中压抑着怒火。
这顿饭吃得比任何一次都安静，哪怕她发脾气，愤怒他都能接受，可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像是完成一个任务陪在他身边，这让他很难受。
吃完饭也不过才过去一个小时左右，这座城市刚刚进入夜里的繁华，宋临渊提出两人去江边散散步，她倒没有拒绝。
江风徐徐吹着，凉凉的，余悦挽了挽鬓角的头发，两手提着包吹在腿前，宋临渊朝她伸手，她突然转过来，冲他笑了笑。
“宋临渊，你觉得我们真的算男女朋友关系吗？”
他一愣，收回了手，轻轻摩挲。
“难道不算吗？你是嫌我陪你太少还是给你的太少，我都可以调整……”
“不，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只是觉得如果把我们的关系单纯当作一场交易或者比较容易理解一点，不需要那么多约会，不需要那么多形式化的东西，咱们就站在对彼此最舒适的位置就好了，可以吗？”
“为什么？”
江风将两人的声音吹散了一些，宋临渊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余悦敛下眉眼，笑笑：“因为我这几天想到了一个问题，万一我们在这段关系里发生了变故怎么办，比如你有了真正喜欢的人，或者我……所以，这段关系我们能简单相处就简单相处不好吗？”
“我不会喜欢上别人。”宋临渊想也不想回答。
“你太天真了，除非你不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无论是一心一意还是移情别恋，宋临渊你别忘了，你也是个普通人，你也有三情六欲，要不然你也不会和我发生……”
余悦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她咬了咬下嘴唇，摆手。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看这三天我们没有联系没有见面不也各自生活得挺好的吗，所以以后，我们尽量减少在一起的时间吧，毕竟都挺忙的。”
她这话真是伤人啊，宋临渊不再克制，将她抵在背后的栏杆上，眼睛在路灯下翻涌着墨一般的情绪。
“什么叫挺好？这三天你是一点都没想到我吗！你还臆想我和你一样，我他妈每天都看手机，结果你给我打工作电话，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拿材料约你出来，你连见都不想见我，余悦，你他妈就是个渣女！”
噗……
余悦前面还担心他会失控，结果……他说自己是渣女？
渣女……好吧，她的确有那么点渣女的因子在身上的，她咽了口唾沫，唇瓣倏忽被他的大拇指抵住，不轻不重的地碾压过。
“说好试试的，你这么快就想放弃是你看上谁了？”
“我才没有！”
她心里只有事业，事业才是最忠诚的伙伴。
宋临渊好像松了一口气，扣着她的后脑勺，揉了揉。
“那就行了，想结束这段关系，等你有真心喜欢的人再说吧。”
他脱下西装外套，往她肩上一披，揽着她离开江边，瞬间温暖不少。
余悦在他的西装下显得娇小，路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她扯了扯他腰间衬衫的布料。
“我刚才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祝福你的。”
宋临渊搂她更紧，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侧头蹭了蹭她的额头。
“别再说了，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谁知道呢……”
她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