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国的地牢极其黑。
地牢的入口处微微渗进来几缕光亮,我才意识到,天亮了。
这一夜过去了,我的体力慢慢恢复。
可是萧落阳的情况好像并不太好。
他的脸色煞白,额头仍然在冒虚汗。虽然相比于昨夜,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但此时仍有些昏迷不醒。
我轻轻将他的头一到我的腿上,好让他能枕得舒服一些。
忽然地牢门口有响动。
有人来了。
来人粗鲁地打开门,却不是贺兰渠。
“皇妃有令,把他们拖出去!”
那几个身穿胡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上前来拖拽。
“我看谁敢!”
我咬着牙,发出狠声,目光凌厉。
他们看我一眼,纷纷有些被震慑,扭头看刚才发号施令的人,有些犹豫不决。
“我们自己会走。”
我站起来,然后抬起萧落阳的胳膊,搭在我肩上。
每一步都走得尤其沉重。
从地牢里刚走出来,日光刺眼,我微眯眼睛。
再睁开时,发现自己与萧落阳已经置身于茫茫草原上。而前方,一个穿胡服的蒙国人将椅子搬到外面来,贺兰皇妃悠悠坐下。
她轻轻抬眼皮:“怎么,现在肯松口了吗?”
萧落阳仍然意识不清。
我冷笑:“蒙国皇妃居然是这样待客的?如此,就算是你再问一百遍,我们也不会答应割让龙脉镇。”
贺兰皇妃却并没有生气。
而是嗤笑道:“死到临头了,还这样嘴硬。看看你们为了容国坚守龙脉镇,容国可有厚待你们?”
顿了顿,贺兰皇妃不屑地说:“如果不答应,你们两条人命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杀了你们,我蒙国再举全国之力,同样可以拿下龙脉镇。”
贺兰皇妃昂首,一脸的傲气。
她恐怕已经成竹在胸。
“这小丫头,也是嘴硬的很。”贺兰皇妃从椅子上站起来,颇为无趣地说道:“既然这样,给他们个痛快吧。”
说完,贺兰皇妃转身就走。
“且慢。”
一道苍老的声音阻止道。
贺兰皇妃淡淡转头,眸光一闪,连忙迎上去。
“教主,您怎么来了?”
那被称为教主的老头,望了眼我,说道:“容安,你差点就错失掉救我们女儿的大好机会。”
这句话一说,四周的人纷纷抬头看,却被贺兰皇妃一眼瞪下去。
她小声且愤怒:“夜孤寒!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公众场合提阿芜是我们的女儿吗!那个老不死的,他还没死。”
这细微的声音,被我听到耳朵里。
这个夜孤寒,莫非就是蒙国孤月教的教主。
夜孤寒嗤笑一声,朝着我看来。
就这一眼。
我顿时感觉,我们的情境更加凶险。
因为那老头望向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分明是:看一个物件。
“容安,你别生气,阿芜是我们女儿这件事,蒙国本就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公开的秘密而已。”
夜孤寒有恃无恐地大声说道。
贺兰皇妃却气得脸红:“你……”
“好了好了,我来不让你杀这丫头,是有正事。我方才算过了,她与我们女儿的命格相克,她的血,是阿芜治病最好的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