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江府的马车上,姐妹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到了府中,江念初便进了柳姨娘的院子哭诉,柳姨娘恨恨道:“这个小贱人,她娘一辈子都斗不过我,死了她女儿居然妄图压过我的念儿,念儿不哭,阿娘给你出了这口气。”
江念初哭了好一会,慢慢也冷静下来了,“阿娘,其实姐姐也没做什么,她在前殿面见皇上,说不准只是皇后娘娘不待见我是给庶女罢了。”
“我的儿,你怎么能这般想呢,若是她江梨初给你安置妥当,或是命丫鬟陪着你,皇后看在她的脸面上也不会故意给你难堪,可她身为县主,什么都没为你考虑,况且她娘与当今皇后是手帕交,慕容氏素来又不得你爹爹喜爱,成亲没一年便纳了我进府,府中的管家权也在你阿娘我手里,皇后身为中宫,也要面对许多嫔妃和庶子女,她能待见你才奇怪呢,好孩子,今天这事就是你那黑心肝的姐姐故意让你难堪。”
听了林姨娘的一番话,江念初本来只有一丝的气恼变为了十分的愤恨。“阿娘,希望爹爹能早日扶正阿娘,到那时我便是将军府的嫡女,看谁敢将我小瞧了去,我的外公可是兵部尚书,并不比别家的差。”
“念儿,你这么想就对了,快回去洗漱歇着吧,有阿娘给你撑腰呢。”
待江念初回自己的院子歇下后,柳姨娘便把今日陪着江念初进攻的贴身婢女传唤过来了。“白露,今日你陪姑娘入宫,从头到尾细细说与我听。”
“是,夫人。”
江念初贴身婢女行了一礼便开始事无巨细向柳姨娘汇报今日入宫的所见所闻,听到太子似乎对江念初有意,柳姨娘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今日我唤你过来之事不必告诉念儿,我自有打算。”
“是,奴婢晓得。”
待白露退出去后,柳姨娘同自己的贴身婢女兰书说道:“太子不知是否真的对念儿有意,若真看上念儿了我便得早早替念儿打算了,最迟来年开春皇后怕是要为太子选妃了,我这身子又愈发重了,怕是无法笼络住将军了。兰书,你明日出去采买几个年轻貌美的丫鬟,签死契,最好是好拿捏的。”
晚间,江定远命人唤江梨初去书房,江梨初突然受封北宁郡主,对江定远来说着实有点出人意料,虽说慕容氏与皇后是手帕交,怜惜她丧母之痛封个乡主便也差不多了,再多传唤她进宫陪伴皇后,已然算是厚待了,如今亲封郡主,着实让人看不清皇室的想法。待梨初进入书房,江定远便发问:“梨儿,今日皇上召你入前殿说了些什么,可有提及朝中事宜?”
“回父亲,皇上并未说什么,只是让女儿开春便去北宁城。”
“什么!你一个姑娘家家,去那边疆苦寒之地做什么,又不能行兵打仗又不能主政理事,真是胡闹!明日我便向陛下请旨说你去不了!”
江定远虽与这个大女儿不甚亲近,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边疆战事刚平之处。江梨初反问“父亲是想让将军府背个忤逆犯上的罪名吗,人人都道将军府鲜花着锦,可这烈火烹油的时候焉知何时会到来,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父亲,各位皇子如今也已初露锋芒了,夺嫡有多惨烈看看如今的陛下便知道了,我如今离京也避免了有人拿我的婚事做筏子逼父亲和外祖站队,二妹妹也不宜嫁与皇家,寻一个高门大户便足矣,从龙之功我们江家要不起也不能要。”
“你说的为父明白,但你母亲刚去世便把你往北地推,外人会如何看待我们江家?”
江定远仍是有顾虑。“父亲不必担心,便说陛下娘娘怜惜我丧母之痛,去封地散散心。”
江梨初心中划过一丝愤怒与嘲讽,都这种时候了,她的好爹爹还是只在乎他的官途与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