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阔好似打开了话匣子,一骨碌把心里的话给倒出来。
“怕。当然怕。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么些年了,我也只是在话本子里看过你这样的,但这毕竟是在话本子里,现实看到,还是非常震撼的。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要把你带走,大概是觉得你是好人吧,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许栩微笑着听完这么些话,又继续问:“那婚约呢,你是怎么想的,放心,本尊不会赖着你的。”
江阔望着许栩,舔舔嘴唇,眼神忽然变得热烈真挚。
“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受到异样的眼光,见不得你被当做怪物烧死的场面,
我不知道你们妖界的规定可不可以和凡人通婚,但是我想说,我真的认定你了,
以前的许栩对我来说是责任,而你,对我来说,是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将来我们会有孩子,如果孩子长得像你一样白发赤瞳,我们就隐居深山,
如果孩子长得像我,我们就在凡世过普通人的生活。”
“噗嗤!”许栩憋不住笑道:“原来你是把我当妖怪了,我不是妖怪,我是人,我的白发赤瞳是中毒造成的,孩子不会长我这样。”
“什么毒?”
江阔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
“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不过,你能讲讲你是怎么认定了我吗?”
江阔红了脸,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喜欢你行事果断,爱憎分明的样子吧,这些特质,在我身上还是有所欠缺的。”
“原来如此,既然你这么认真,我也认真回答你,
在我一百多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体验过被爱的感觉,如今你说你喜欢我,那我就当真了,
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不喜欢我了,放我走便是,可别想着杀我。”
前世那些杀妻骗保的,杀妻藏冰箱的男人,可让许栩这个老年人恶心了好一阵。
是被最爱的人杀掉,真的很可怕。
江阔对许栩的话很是不解,“你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我打得过你吗?”
“额……你说的有道理,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家里人该担心了。”
“你要是觉得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许栩把江阔的衣服从身上拿下来递给他,站起来的那一刻,丹田传来剧烈的疼痛。
“该死,忘了丹田里还有一个小祖宗了。”
红光一闪,她手里出现最开始收起来的小赤毒蛇。
颈间传来微微颤动,许栩安慰道:“放心,我不会伤害它的。”
小蛇害怕极了,缠着许栩的手指,蛇信子都不敢吐。
江阔也是怕极了,退后一步:“这蛇哪里来的?”
许栩转头看着他,一脸坏笑,“你过来,我送你一个礼物。”
“啊?我想不必了。”江阔连忙摆手。
“有必要!”
许栩将其拉着靠近自己,经过一系列的操作,红色小蛇脑袋上出现一朵粉色的花朵,许栩手上的动作才停下来。
江阔拿着自己被小蛇咬了一口的手,眉心紧蹙。
末了,他感觉到自己手腕凉凉的,埋下头一看,许栩手上的那条小蛇已经缠在他手腕上。
“这这这……”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许栩解释道:“这条小蛇已经认你当主人了,因为你没有灵力,这条小蛇除了会变成你想要的饰物且不会再长大之外,与平常的小蛇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很什么?”
江阔听完许栩的话,更是一头雾水。
最后在指导下把小蛇变成一颗红色的珠子放在怀里才算彻底结束。
江阔问:“那我要是让它咬人,那个人的死状是不是和昨晚上的那个人一样?”
“嗯哼。”
“那这蛇会不受控制吗?”
“不会,我是它祖宗。”
“那……”
“……”
两人一问一答,回来原来许家遭袭的地方。
不出意外地,有人等在这里。
许老爷子行动不便,拄了拐杖坐在石头上,四处张望着,见到两个熟悉身影,激动地说话磕巴。
“秋兰,秋兰,孩子们回来了!回来了!”
张秋兰抱着小安安冲到许栩面前,左看右看,又把江阔也给检查一遍。
两个孩子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江阔这个读书人编故事的能力非常高,把两人的经历随便说说就糊弄过去了。
苏白听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主人,您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江阔抿嘴一笑,朝许栩看去。
确实是必有后福。
若不是昨日一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好小子,运气不错啊,咳咳。”
昨晚上的剧烈运动,让温晋良的伤又重了些。
许久,都没有见到许大山一家三口,许栩好奇地问:“大伯和大伯娘去哪里了?许英呢?”
众人还没回答,身后就响起来许英的大嗓门。
“许栩,我要和你拼命。都是你害我娘变成这样,你这是要我娘的命啊。”
许英冲到许栩面前,伸手就要打,被其余人拦住。
许大山背了姚荷花在后面,神色凝重。
找到一块大石头,他将昏迷不醒的姚荷花慢慢放下,靠在石头上。
众人围上去,神情严肃。
“老大,荷花这蛇毒有没有救啊?”
许老爷子虽不喜这个大儿媳妇,总归来说她还是两个孙女的母亲,不能真的不管不顾。
许大山埋着头,良久,他抬头,眼眶瞬间湿润。
“没有找到大夫,但是据附近的流民说,被那个蛇咬了的人,不可能救回来了。”
许大山用帕子给姚荷花擦着手,看着上面红色的伤口,心都在绞痛。
二十多年的夫妻,他舍不得她死。
许栩和江阔站在外围,对视一眼后,默契地朝远处走去。
江阔问:“你能解吗?”
许栩答:“我可以给她解,你帮我想个办法,把解毒的功劳算到我头上,我暗中给她解了,到头来还是要怪我,这冤大头我可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