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封见庄梦瑶的确有话可答，怒气消散了些许。
“这是第一层意思。”庄梦瑶勾起嘴角，放下手中鸡毛。
“皇上春秋鼎盛，龙章凤姿，帝王之相与大景代代先皇如出一辙，是为——‘凤毛’。”
池封被夸的身心舒畅，此刻心中哪里还有怒气，只剩满心期待这个贤妃会怎么夸自己了。
“那这麟角呢？”
俪妃见池封的面色缓和，甚至竟然露出满意的笑意，气得不停在桌地下绞着手帕。
她要看看！从前进宫时那个木讷老实的庄梦瑶还能编出什么花样！
难道落一次水还真让她脑子开窍了不成？！
庄梦瑶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马屁拍对了地方，便继续按照自己的编排说了下去。
举起鹿角道：“鹿角一说，出自《北史·文苑传序》，序中所云：学者如牛毛，成者如麟角。”
“意为：做学问的人很多，成功的人却极少。而成者，则可用‘麟角’赞之。”
坐在不远处的沈均彦垂眸一笑，他似乎知道庄梦瑶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皇上仁厚礼贤，广纳贤士，天下贤才无不心向往之。麟角虽稀少，却尽收皇上麾下。故而，臣妾以‘麟角’指代学问之成者，献于皇上。”
“哈哈哈哈好！”池封被夸得飘飘然，连笑声也爽朗洪亮了不少，“那第三层意思呢？”
庄梦瑶知道这前两层意思已经让皇上龙颜大悦，所以第三层意思，即使不如前两层那么精彩，甚至有些刻意，也都能过关。
“第三层意思，凤毛麟角。”庄梦瑶上前将鸡毛和鹿角放入锦盒后，又退了回来。
“皇上绝世明君，身边又有像首辅沈大人那般天纵英才。治国有方，万民拥戴。此等君臣合作，不就是凤毛麟角，冠绝于世吗？”
扮作小厮与沈均彦共同参加寿宴的徐墨听完庄梦瑶的诡辩，咧嘴笑了两下，弯腰在沈均彦耳边小声说：“主人，贤妃娘娘夸您呢，您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啊。”
沈均彦端起酒杯晃了晃，嘴角一抹笑意显得意味深长，眼底暗流翻涌：“夸我吗？我怎么觉得……她是在骂我。”
“啊？骂您？”徐墨确实觉得庄梦瑶这番话表面是在夸赞，实则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里怪。
沈均彦浅酌一口杯中酒，叹息着故作委屈道：“她在说，我就像那根鸡毛，这还不算骂人吗？”
说罢眼底划过一丝无奈，抬眸看着庄梦瑶受皇上夸赞，被赐下了一对玲珑白玉珠。
“贤妃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啊！朕就赐你这对玉珠，外加黄金百两！”
“谢皇上！”
庄梦瑶让翠翘接过黄金，自己拿了那对白玉珠，开开心心地回到了座位上。
徐墨远远地看着那又大又亮的白玉珠，感叹道：“哇，这一对珠子，足有万金之数了吧。”
沈均彦收回流连在庄梦瑶身上的目光，一双凤眼上钩，暗流之中似有笑意。
淡唇轻启，道出了庄梦瑶真正的意图：“用廉价凡物换取万金，真是笔不错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