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春江和薛柯枚听完了柳莺莺说娟娟要找她给一个人介绍工作的时候,正在这时候,刘春江的手机响了起来。
现在,刘春江作为一个国企的领导人,公司里面已经为他们这些领导都配备了手机了。此时,他看了一下手机上面的号码,便起身站了起来,对柳莺莺略带些歉意地笑了笑,说了一声: “对不起,是公司的一个电话,你们先慢慢聊。我看看有什么事情。”接着,他一边走,一边拿起了电视遥控器,把声音往小调了调,随即走到了房屋的一个角落里,接起了电话。
柳莺莺只好听了下来,她和薛柯枚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刘春江。 “……什么?……哎呀,怎么搞的?……好,我这就回去。你先立即组织人处理这件事情。”刘春江听到手机里的消息,脸色也变了,他马上放下手机,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表,立即开始穿衣服的外套。
“春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薛柯枚一看刘春江神情有些不对,她也站了起来,帮着他找衣服,并且,紧张地问着。
“哦,电修车间发生了电器事故,我必须赶紧回去,你们两个不要着急,还接着聊。”说着,他把衣服穿好,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薛柯枚摇了摇头,对柳莺莺苦笑了一下,说道: “唉,一天到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有时候都怕听手机的铃声,现在,特别是半夜,一听到手机铃响,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了。”柳莺莺听了,笑了起来,她说道: “你也别紧张,当领导就是这样。过去,我爸爸在咱们公司里当厂长的时候,我妈妈也是和你一样,半夜一听到电话铃响,精神立刻紧张起来了,有时候,一黑夜会来三四个电话,唉,一旦这样,这一黑夜,就别想睡觉了,后来,我妈妈就找人,把电话重新换了一个铃声稍微小了一点儿的……” 薛柯枚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她见柳莺莺干坐着,就又吩咐她说: “行了,不管他了,他没有这个口福,咱们两个继续吃咱们的饭。对了,你刚才不是说娟娟找你要给一个人安排工作吗?这个孩子,看着人不大,不好好上学,怎么还管起别人的事情来了,你接着往下说,我听听她要给谁安排工作呀?”
薛柯枚一边招呼柳莺莺吃菜,一边让她接着往下讲。
柳莺莺吃了一口菜,看了看薛柯枚,顿了顿,说道: “你知道吗,赵田刚出来了,娟娟找我,要该他安排一份工作。”薛柯枚正在吃着饭,一听到柳莺莺说娟娟要安排的人,是赵田刚,她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瞪着两个眼睛,吃惊地看着她,说道: “……赵田刚?他……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是……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吗?”
柳莺莺笑了一下,“看你说的,这又不是固定的,也可能在里面表现的不错,给减了一年的时间。”
薛柯枚的两个眼睛转动着,显然,她被柳莺莺说的这件事情搞的有些不知所措。 柳莺莺见薛柯枚坐在那里,发起呆来,知道她感到这个事情比较棘手,就接着说道: “我听到了娟娟说的这个事情,说实话,也是感到有些棘手,你想,论理,咱们这里安排一个职工,对于我,也不是一个什么事情,可是,娟娟要找我安排的这个人,偏偏是赵田刚啊,毕竟,赵田刚这个人,和你和春江过去有过一些瓜葛,所以,我想了几天,觉得这件事必须和你们两个商量一下,才能答应娟娟,你看,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薛柯枚两个眼睛看着电视机银屏上面的画面,一动不动,显然,她也是感到这件事情有些难办。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赵田刚现在的这种状态,总要先找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把自己的嘴糊弄住才行,而且,他的上面,还有一个老母亲,这些年来,薛柯枚虽然不怎么去了,但是,她有时候还是让娟娟,给她送一些,另外,前几年,赵田刚在河西宏业汽车运输股份有限公司也有一些股份,前几年效益好的时候,每年多少也能分一些红,所以,赵田刚的母亲,日子还是能勉强过得去。 现在,那里和辽源的情况一样,经济效益越来越不好了,靠汽车运输股份公司的那点儿红利,显然是不行了。所以,赵田刚出来之后,确实也要重新想办法。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的形势,工作这么难找,而像他那个样子,又去哪里找一份工作啊?所以,娟娟才专门找到柳莺莺,求她给赵田刚找一份工作,这也能理解孩子的一片心意。 但是,毕竟,这个赵田刚过去曾经和自己有过一段时间的不愉快,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过去的阴影,多少还是留在心里。如果把他安排到这里,他们见了面,多少会有些尴尬。 可是,如果不给他找,娟娟现在已经说出来了,那一定会伤了娟娟的心,她知道,娟娟对他爸爸,感情很深,虽然平时在她和刘春江面前,从来也不提起赵田刚,但是,薛柯枚清楚,孩子一直都很挂念着她的爸爸。 可是,如果给他安排的工作,给怎么安排他呢?薛柯枚的心,也纠结起来。 退一步想,抛开自己不说,最关键的是,还要考虑刘春江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柳莺莺见薛柯枚的两个手指,不住地在饭桌上来回画着,她知道,薛柯枚现在是左右为难。 忽然,柳莺莺又说道: “柯枚,我看这样吧,听娟娟说,赵田刚现在已经整了容了,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他。这样也好办。这件事,如果你怕刘春江知道了会不高兴,不如这样,咱们两个知道就行了,不让刘春江知道,反正他也不在这里上班,就是偶尔来一回,他又怎么会注意到下面的一个普通职工?你说是不是啊?”
“赵田刚整了容了?”
薛柯枚一听,立刻回过头来,她两眼盯着柳莺莺,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
“这样也好,你先给他随便找一份工作,安排下来。这样,娟娟的要求也算答应了,而且,你不妨让赵田刚再换一个名字,不要告诉别人。还有,这件事咱们两个人知道就行了,好了,就这么办了。”柳莺莺听了,她点了点头,两个人这才又谈论起别的事来。 不久,赵田刚便得到了女儿娟娟的消息,说让他下个星期一早晨,到辽源水泥技术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去找柳莺莺报到。 到了星期一,一大早,赵田刚便来到了公司的门口,他站在大门口,等着柳莺莺。 当柳莺莺来到了公司的门口,见一个陌生的人站在这里,对着她笑,便猜出这个人,大概就是赵田刚了。 “你就是……” 赵田刚当然认识柳莺莺,他一看到柳莺莺过来了,就连忙点着头,迎了上去。 “对,对,我就是赵田刚呀。”
柳莺莺对赵田刚的印象,还是好多年前,在辽源水泥厂生产调度处那时候的印象,后来,在河西县水泥厂的时候,那时候赵田刚的头上,天天都戴着一顶草帽,脸上蒙着一块儿黑纱,当然更无法看清楚他的面容。 这时候见到他,看到他现在脸上连过去一点原来的影子也没有,而且,脸上的烧伤,也已经看不出来了。 “确实,你现在的样子,谁也认不出来了。看起来,整容非常成功。”
赵田刚咧开嘴笑了笑,说道: “对,多亏了那位好医生了。”
“那跟我走吧。”
柳莺莺带着赵田刚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之后,她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份职工登记表,让他填写。
按照事先和薛柯枚商量的那样,柳莺莺悄悄地告诉他,为了让他在这里更平静地工作,最好换一个别的名字。 “换一个名字?”赵田刚倒是很聪明,他一听就明白了,就这样,赵田刚又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叫赵大岩。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这是因为,赵田刚过去小的时候,他爸爸曾经想给他起这么个名字,可是,当时赵田刚嫌这个名字不好听,所以,没有用,现在,赵田刚便用上了这个名字。 柳莺莺考虑到他现在的年龄也不小了,又是一个人,就安排他在公司的门房里上班。 赵田刚对这份工作也很满意,不管怎么说,反正总算有了一份工作,他把表填写好,然后毕恭毕敬地放在了柳莺莺的面前,说道: “谢谢柳董事长的安排。唉,当年,你和你爸爸在挖防空洞的时候,我……我那时候真是糊涂,对你们父女照顾不周,想起来真是……”赵田刚说着,似乎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柳莺莺连忙对他摆了摆手,说道: “看你说的,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提,我早就忘了,你来这里,这也是看在娟娟的面子上,而且,你也要感谢人家薛柯枚,是她同意把你留下来的,所以,你要好好工作,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一片心意。”“那是,那是。”
赵田刚连连点着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