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枝乘坐马车赶往刘家,还未进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叫嚷声,“你敢拿我?你算什么东西?你既不是府衙!也不是大理寺!你凭什么拿我?你赶紧放开我!不然等会儿我女儿女婿来了,要你好看!”
宋枝枝分辨的出,叫嚷之人正是刘孺。她脸色一沉,抬脚跨进门槛内,径直朝着院子里走去。待她在刘孺的面前站定,看着他问道,“那八百两究竟是不是你盗走的?”
“不是!”
刘孺冲着宋枝枝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我告诉你,就算我为你做事,你也不能这么对我!你让你的人把我放开!把我放开!”
宋枝枝给琼江递了个眼色,琼江立刻松开了刘孺。获得自由的刘孺稍稍活动了活动身子,趁宋枝枝不备,疯了似的朝着大门口跑去。只可惜,大门口有玉露守在那儿,玉露甩出了自己的鞭子,将刘孺结结实实的绑起来,推到了地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宋枝枝此时来到刘孺的面前,看着他道,“既然那八百两不是你盗走的,那你跑什么?岂不是证明了你心虚?”
“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将你送去衙门,冲着大顾王朝的律法,八百两,够关你一辈子了!”
“放开我爹!”
一个长的与刘孺有几分相似的妙龄女子跑了过来,只是这妙龄女子盘着头发,意味着她已婚。宋枝枝猜想,可能这就是刘孺刚成家的女儿。“那八百两银子已经全部拿去给我男人还赌场的窟窿了,我爹没银子,我也没银子,你把我们俩带去衙门吧!”
女子挡在刘孺的面前,死死的护住刘孺,“你带我走吧!带我去衙门吧!我是被逼的,我爹也是被逼的!要怪就怪我嫁错了人,是我瞎了眼!”
八百两的窟窿......女子说完,泣不成声。她一哭,刘孺也哭了起来,父女俩抱头痛哭。宋枝枝对玉露道,“先放开刘先生。”
“是!”
玉露收回捆在刘孺身上的鞭子。宋枝枝此时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刘孺和他的女儿,说道,“如此说来,你偷了账上八百两银子,就是为了给你女儿,让你女儿去还她男人的窟窿。”
“我女儿嫁了个畜生!她嫁了个畜生啊!”
刘孺悲愤万分,“成婚前,那畜生人模人样的,骗的我和我女儿团团转!我真的以为,我的闺女嫁给了他,能过上好日子。谁知道新婚第二天,要债的上了门,张嘴就问我闺女要八百两,要是不给,他们就杀了那畜生,再送我闺女去妓院。”
“我闺女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助我。可我有什么钱?我的钱全给了闺女做嫁妆,可那个畜生!那个畜生拿着我闺女的嫁妆和家里所有之前的东西去赌,输了个精光!他输了个精光啊!”
刘孺痛哭流涕,“是我瞎了眼!是我瞎了眼!都怪我,是我把我闺女推进了火坑,我!我!我后悔啊!”
刘孺说到痛心处,不停的捶打着自己,他女儿见了心疼,忙上前阻止,死死的抓着自己爹的双手,哭喊着阻止他“不要再打了!”
宋枝枝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道了,可是八百两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只是,我要是靠你们找回这笔银子,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样,你们告诉我那畜生现在在哪儿,既然这银子花在了他的身上,那我找他要回就是。”
刘孺的闺女道,“他......他也没银子啊!他......”“你现在还替他着想呢?怎么?你怕我打他?”
宋枝枝道,“他这种人,就算是打死了也不值得人心疼。”
“妹妹,找男人要擦亮眼睛,幸好你爹碰到的东家是我,换做别人,你们俩早就被送去衙门大牢了。”
刘孺闺女缓缓地低下头,泪水不停的滴在地上,“宋掌柜,我......我对不住你。”
“你是对不住我,你们父女俩都对不住我。”
宋枝枝看着刘孺道,“刘先生,我正是因为信任你,才将账房里的事交给你来做,你也清楚账有多重要。只可惜,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这笔银子,我不会再找你们两个追究,但你们要告诉我那畜生的所在。其次,刘先生,回头你去酒楼找我结算最后一个月的月银,你我之间也就两清了。”
宋枝枝看着刘孺闺女,“那畜生现在会在哪儿?”
刘孺闺女怯怯的说道,“敖门赌坊。”
宋枝枝闻言,转身离开。“宋掌柜!”
刘孺叫住了宋枝枝,丢开闺女疾步匆匆的来到宋枝枝的面前,“宋掌柜,实在是对不住。可能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您......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刘孺道,“我在这条街上的名声一直都很好,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其他的地方都不怎么有出息,唯独落了一个好名声,求求宋掌柜,别将此事宣扬出去,留我一个脸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宋枝枝道,“此事我不会告知别人,也不会让身边人到处宣扬。只是,你若再犯,就休怪我!”
她抬步离去。等她上了马车,车夫问道,“掌柜的咱们去哪儿?”
“敖门赌场!”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大大!小小!”
“开!”
“......”宋枝枝游走在赌场内。从赌场的内部环境来看,这里应该是京城之中规模最大的赌场。她在一楼没有找到刘孺闺女的男人,便上了二楼,二楼比一楼还要热闹,基本上每一名赌客身边都有妖艳的女子作伴。“看好画像,仔细找!”
宋枝枝对琼江玉露吩咐道。这画像是刘孺闺女在宋枝枝上马车之前给她的,方便她找到刁霸。刁霸原名刁名仕,宋枝枝如何知道刁名仕外号刁霸?也是刘孺闺女告诉的她。那刘孺闺女又是从何得知?那日赌坊的人来要债,并不喊“刁名仕”三字,而是喊道,“刁霸,给爷爷滚出来!”
“掌柜的!”
琼江伸手指着二楼东南角落,对宋枝枝说道,“你看那个人像不像?”
宋枝枝定睛一看,二话不说,径直走去,对着角落里坐着,左拥右抱的健壮男子道,“刁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