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若君心中大骇,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浑身被一股无名力量禁锢,她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那虚影的手……穿透了虚无的阵法假象,直冲自己而来。这一切来得太快,恐怖的威压让她心悸,死亡的阴影将她笼罩。要死了吗?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巨大的白色光芒从她身后涌出,将她包裹的宛如蚕茧一般隔绝了老祖的进攻。“神兽!”
老祖的声音兴奋起来。澜若君愕然的转头就看到一个白乎乎的光团在自己身后,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不过一个幼崽,跟老夫斗还不够资格。”
老祖却是狞笑了一声,威压陡然如阴云般从石缝中拥入将白色的光芒笼罩。“叽叽。”
澜若君听到一声微弱的叫声,掩不住的痛苦,紧接着那抹白光化作一个拳头大小的毛团落在了自己的肩头,轻飘飘的宛如云朵。神兽一落下,包裹在她周身的白光不断的消失,骇人的威压再次冲击着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但是她眼中的不屈和不甘却几近冲出身体。她艰难的将小狐狸和毛团向身后甩去,自身的心法不断的运转,身体仿佛透支一般随着心法将力量不断涌向在丹田……“以卵击石。”
一个浑厚声音忽然响在澜若君的脑海。老祖因为阵法的关系看不到澜若君这边的情况,只是锁定了澜若君和神兽的气息,凭借感觉攻击的,本以为胸有成竹,却忽然感觉到一股从强大的力量涌动在空气中。恐怖的威压仿佛一口大锅突兀的倒扣下来,将老祖和澜箬雨都禁锢其中。澜箬雨惊呼出声,老祖面色一变,还未反应,那威压猛然暴涨,瞬间将他们扔出了石洞……澜若君正欲强行运转能力,不想一股巨大的力量涌入她的身体,硬生生的将体内那暴虐的力量冲散。这强行的冲散痛的她跌倒在地,一股带着治愈感觉的力量将她和小狐狸乃至神兽一起裹了起来,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但身体晕了,意识却越发的清楚,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太弱了,浪费了这样的血脉!”
澜若君想到澜箬雨先前的采血磨骨,心中一紧:“什么血脉?”
那个声音却沉默了,就在澜若君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看在这血脉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变强的机会。”
澜若君眼眸一转,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想到刚才那恐怖的威压,绝非等闲之辈,对方算是救了自己,又没有杀意,有几分可信。她沉吟了许久才开口:“藏头露尾的人我可不相信。”
“你倒是警戒。”
那声音不悦嗤笑。澜若君却声音平静:“若不警戒,前辈此刻也看不到我了。”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光在自己身上缠绕而过,很快那声音似是发现了什么冷笑出声:“难怪你要如此戒备,那要取你鲜血企图偷转血脉的贼子就是先前那老东西吧!”
澜若君彻底愣住了,她是想过澜箬雨要用自己的血干什么,却没有想到是给刚才那魂体的,且听这人意思,竟然是想要将自己的血脉转移到他身上,不由一阵恶寒。她还不及细想,那声音忽然再次响起:“你不是要见老夫吗?过来吧。”
他话音刚落,漆黑的意识里忽然飘出一道细线牵引着澜若君往前去,澜若君快步跟了过去,前方忽然一片白光的闪过,澜若君再睁眼的时候不由的睁大了眼睛。她的面前是一片璀璨的星河,清风徐来,这显然是一方宁谧夜晚,澜若君看着面前的一切下意识的开口:“幻象!”
她话一出口眼前的一切迅速崩塌,取而代之的一根白色的光柱,光柱竟然是空心的,一团黑色的光影赫然出现在光柱内。澜若君睁大了眼睛,就见那黑影迅速的延伸开来,露出一张虚幻的脸:“小姑娘,你身上的秘密不少啊。”
能解开洞外幻阵,又能一眼洞悉自己的幻象,显然是懂幻术,但是幻术按理说早就绝迹了,这姑娘的身份不简单。澜若君闻言平静的对上那双探究的眼眸:“能以被禁锢的魂体催动那样强大的威压,前辈的秘密也很多啊。”
一模一样的语气仿佛调侃一般,不见丝毫妥协和相让。明明处在下峰却不见丝毫畏惧和紧张,明明面对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却依旧敢跟自己这样呛声,这不卑不亢的态度还真是对自己的性子,对她不由的高看了几分。澜若君见对方没有生气,不由的恭敬开口:“前辈,我到底是何种血脉要引来这般觊觎?”
“你是何种血脉我并不清楚,但我能感觉到它很特殊,且非常适合修炼我的功法。”
“我玄力海已毁,你确定还合适吗?”
澜若君诧异的开口。“玄力海算什么,不过是附着的鸡肋玩意!”
轻慢的语气带着鄙夷,落在澜若君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她极力压制住心中激动的情绪,看着那光柱中的魂体:“你是谁?”
不过是残碎的魂体却能拥有这样的实力,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人绝不会籍籍无名。“等你帮我完成了心愿,你自然会知道。”
那声音高傲但却因为实力强横让人觉得理应如此。澜若君本来还心中担忧,听到他的话反而安心了,有利益牵扯关系才能更加稳固。她还是思量了一阵才开口:“你想让我帮你离开这里,所以愿意传授我功法?”
那人眼眸微亮,点了点头,他喜欢聪明人,不用废话就能洞悉自己的心思。澜若君心头微动,这人洞悉自己血脉,实力又如此强横,且观其力量给的感觉并非恶毒之辈,可以谋事。又是沉吟了一番,她慎重开口:“我可以答应,但我们需要结定双向契约。”
所谓双向契约是单指以某件事情为前提订立的契约,在事情完成之前,双方之中无论哪一方身死,对方也会死亡,这契约是以灵魂为誓,只要灵魂在就可以签订。这等于是把自己的命挂在别人的身上,一般人尚且不愿意签订这样的契约,更何况大能,还是力量差距这般悬殊之间。而且这契约只能与一人签订,契约结束方可重新与人签订,也就是说就算这人半途想要换人都不行,但相对的如果澜若君不执行这个契约事件也会受到灵魂伤害。光柱中的人闻言笑了起来:“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再去找别人帮忙?”
澜若君闻言心中一松,笑容也柔和了起来:“前辈既然这么说,明显就是不会了。”
她刚才也是在赌,赌识破幻阵的人不多,赌这人在意自己的血脉,赌他着急想要离开这里。同时也是在证明一件事情……这人没有死,不仅仅是魂体,他还有身体!双向契约虽然是以灵魂为媒,但没有身体的魂体根本无法与人签订契约,所以这人所求的应该是与自己身体有关。就在她思量间巨大的力量将她包裹着,一个繁复的咒文砰的一声打入她心脏部位。她眉头一拧,打入心脏的咒文转身又转向了那光柱中的魂体,巨大的光芒闪过,澜若君心中一松……契约已成。而在契约已成的瞬间,一段段记忆如走马灯一般闪过,其中尤为明显的是一个玄衣乌发的男子。他叫钟离司,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却被众星捧月,一双眉眼锋利宛如鹰隼,犀利桀骜,仿佛这天下万物皆是他掌中玩物……澜若君飞快的看完这些记忆,猛然醒神,看向光柱中的人:“你是上古之人?”
她刚才看到的是这钟离司的一些记忆,不完整却大致可以看出这人生活在上古时期,年纪轻轻就是天之骄子,只是不知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子。“不算上古,只是千年之前罢了。”
钟离司的声音悠远。澜若君敛眉,虽然长相年轻但到底是千年之前的人物,当下恭敬开口:“那前辈所求何事?”
这人能主动将记忆展现给自己看显然是选择信任自己了,且他记忆残缺不全肯定是因为魂体残缺,所以之前不告诉自己他是谁怕是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也不甚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我被人镇压在这里自然是想要寻找魂体,待我的灵魂拼凑完整,必要亲自血刃仇人!”
钟离司说道最后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狠意,而他周身的力量此刻也疯狂的奔涌开来,狂躁而愤怒的力量让澜若君险些无法承受。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钟离司的愤怒这才收了回去,看着默默承受自己威压却不吭声的澜若君,他心中更加满意,态度也和缓了不少。“这千百年来不是没有人进来,但是能勘破幻阵的只你一人,你看了记忆也该知道我修行的是古武,但却不是你们现在所说的那种。”
澜若君目光一亮,她刚才观看记忆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些追随钟离司的人用的也是古武,但是跟钟离司对战起来简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