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萧哈曼的吼声,另一道尖锐的叫声从楼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女子从里面跑了出来,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半张容貌,却依然有人认出了她。“咦,这不是安远侯府的云五小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人群中传来疑惑的声音。大家听到此话,瞬间沸腾起来,云五小姐可是帝都的千金贵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她衣衫不整、惊慌失措的从楼里跑出来,分明就是……“哎呦,还是侯府的小姐,没想到这么不要脸,居然跑到青楼里和男人媾和,呸,下贱地小蹄子。”
“有伤风化哦,有伤风化哦。”
“这哪里是千金贵女,简直比青楼女子还下贱,不穿衣服就跑出来,哎呦,真是不要脸啊。”
云颜夏恍惚地眼神猛然清醒,周围对她指指点点地斥责辱骂声不断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看了看自己的凌乱的衣服,大声尖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本来是要毁了那个贱种,没想到不仅被那个贱人跑了,自己居然代替她被人狠狠地折腾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熬过了噩梦般的折磨,等到那个男人离开,她知道她的清白已经被毁,她梦寐以求地皇子妃,甚至是皇后的梦想全部破灭了,她恐惧极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云颜夕那个贱人害苦了她,她要回家,必须掩藏刚才发生的一切,否则她真的活不下去了。可是她明明偷偷地打算从后门溜出去,怎么出现这里?还有这些话都在说什么?是在说她吗?不要脸?下贱?下作的贱蹄子?这些人凭什么,凭什么这么侮辱她,她可是安远侯府的嫡出小姐,她的外祖父可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这些低贱的人居然敢如此对待她?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云颜夏内心崩溃大声尖叫:“闭嘴,闭嘴,我不是,我不是,你们,是你们,你们都是贱人,贱人,啊啊啊。”
云颜夏捂着耳朵尖叫吼骂,转过身子猛然撞到一旁被忽视掉的苏哈曼,她的瞳孔露出了疯狂的恨意,指着他破口大骂:“是你,都是你,是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认得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彻底地被他毁掉了。云颜夏已经游走在崩溃地边缘,她拔起一旁站着的官兵腰间的宽刀,冲着苏哈曼就刺了过去。整个过程都让人措手不及,张大人惊慌地大喊:“快拦住她,快拦住她。”
这都是什么破事啊,不仅是北渊国的使臣,就连安远侯府的嫡出小姐竟然也牵扯其中,他这颗摇摇欲坠地脑袋终究还是保不住了吗?苏哈曼乃是北渊国正二品的大将军,岂会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他一只手依旧遮挡住重要部位,另一只手五指紧紧夹住刀背两边,阻止了云颜夏的攻击。“疯子。”
他怒骂一声,手指用力一夹,大刀断成两段,他嫌恶地看了看眼前半人半鬼的女子,单手一伸用力一扯,将一名官兵身上的外袍扯了下来迅速的套在自己身上,然后二话不说转身朝着楼里走去。云颜夏还不死心,她充满恨意的目光紧紧盯着苏哈曼的背影,手中拿着半截刀又直直地刺了上去。苏哈曼不耐烦地转过身子大手一挥,连刀带人都挥到了地上,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今夜简直就是他平生最大的耻辱,这里一刻他都不想多呆。还有那个胆敢设计陷害他的人,他一定要将人找出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云颜夏倒在地上,呆楞了一会儿,然后弯曲着身子放声大哭,她完了,一切都完了。张大人尴尬的站在一旁,这里好像不需要他啊,他到底来干嘛的?这北渊国的人一天到晚惹是生非,就不能安份点吗?现在居然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安远侯岂会善罢甘休?哎呀,想想就头疼,他就说在这个帝都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苏瑾苏大公子,以后还有你好受的,哼。张大人看了看依旧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地云颜夏,吩咐道:“李捕头,将云五小姐送回安远侯府吧,至于整个事件经过也由你去向侯爷禀告,唉,辛苦了。”
张大人拍了怕李捕头的肩膀,转身走了,只留下一脸欲哭无泪的李捕头站在那里风中凌乱。颜夕坐在二楼雅间的窗边,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里,她脸色微白,眼神平淡地望着苏瑾:“这就是你所说的好戏?”
“怎么,夕儿不喜欢?”
苏瑾抬手倒了一杯茶水,然后端起杯子浅酌一下,眼中含笑地看了看颜夕。“虽然我不喜欢云颜夏,她所受的一切也是她自作自受,但是她的清白已经被毁,也算是惩罚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这和逼死她有何区别?”
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不仅被毁了清白,还被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尽千夫所指的怒骂与轻视,即使在她那个年代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何况是在这里?这根本就是在逼她死。“夕儿,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并不是我的安排,这些可是云五小姐费尽心机精心安排的好戏,我不过是中途换角儿而已,夕儿这么严厉,是在怨我?”
苏瑾瘪着嘴,非常委屈。当然,这其中还有他的推波助澜,否则事情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不过其中隐秘的事情夕儿还是不需要知道的好。云颜夏的安排?原来这都是颜夏为了对付她所安排的?如果她真的中了云颜夏的圈套,那么刚才站在那里受辱的人岂不是自己?好狠毒的手段。“嗯,是在怨你。”
颜夕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明明可以阻止的。”
她知道不该同情云颜夏,但是她的内心无法释怀,刚才的一幕给她的冲击太大了,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过残忍,惩罚太过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