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自己的弟弟。她根本来不及做任何思考,稍稍微滞了一下,就直接向被绑在树上的钟郴跑过去。护住肚子,护住郴儿。钟梨边跑边把手中的匕首用力掷向房顶的方向。伸出手,四两拨千斤,直接挥手劈向其中一箭,让那箭偏了方向,但余下的一箭却已是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补救。“大姐,不要——”只听“噗”的一声,箭穿肉入骨的声音。钟梨疼地直接出了一头冷汗。她微微往后撤身,看到被她牢牢护在怀中的钟郴没事,这才看向房顶。那里已经没人。刚才她的匕首应该是击中那人了。“大姐……”钟郴全是哭腔。钟梨忍着疼,从地上捡起那把刀,割开钟郴的绳子。钟郴立即扶住钟梨,哭了起来,“大姐——”“天天嚷嚷着学功夫,你学的功夫都去哪儿了?怎会被人这般绑起来?”
“大姐,你中……中箭了,我扶你回家,找爷爷。”
钟郴扶着钟梨就要往外走。钟梨摇头,把手中的刀塞进钟郴手中,“拿着,先不出去,我做了记号,爷爷会派人救我们。”
“可你一直在流血。”
“没事,我带了药,我进屋去上点儿药,你在门口守着,除了爷爷派来的人,谁都别让进!”
钟郴只哭不说话。钟梨强忍着疼,“别哭!这次换你来保护大姐,好不好?”
声音因疼的厉害愈发破碎发虚起来。钟郴用袖子努力蹭干鼻涕眼泪,“好,我扶大姐进屋。”
扶钟梨进了屋,坐下。钟郴刚要出去,突然想到什么,又折回身,用刀割破自己的衣服,撕成一块一块布条,“大姐,你用这个包扎,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就喊我。”
“好。”
钟郴关上门,拿着刀在门口抹着眼泪守着。看到这间屋子,前两世所有的不堪刹那间全又变得清晰起来。钟梨不愿在前两世的苦痛回忆中继续颠沛折磨,从怀中掏出伤药。所幸,因怕郴儿受伤,今日出门寻郴儿的时候在怀中塞了一瓶上好的伤药。她把裙子卷成一团塞进嘴中咬着。手这才摸向左肩胛骨的伤处,把伤药倒上去一些在箭的周围。然后,直接握住肩胛骨上的剑,狠了狠心,把那刺入骨头的箭硬生生给拔了出来。她疼的几欲昏死过去,却靠着意志硬生生挺了过来。身上也不知是血还是汗,只觉哪里都是黏糊糊湿漉漉的一片。她用手用力按着伤处,等这阵疼稍稍缓解了几分,有了些力气,这才把剩下的所有伤药全倒在了伤口处。用郴儿撕的布条,胡乱包扎着。钟郴在外面听到里面似是一些动静,终是害怕,“大姐,你怎么样了?”
钟梨把口中咬着的布拿下来,“守着。”
许是失血过多,又许是箭上淬了什么药,她只觉脑子越来越混沌,头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模糊。好想睡上一觉!……不行,不能睡。外面只有郴儿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