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钟老爷子又是乐了起来,乐的胡子直发颤。钟梨不由也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看向楚缺的方向。楚缺的目光正好也看过来,看到钟梨了然的笑容,楚缺倒是先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钟梨今日并不打算回安国公府,楚缺就也闹着要一起住下。钟梨本来是想拒绝的,马上要和离的人,不该这么亲密和有这么多牵绊。但楚缺一说软话,钟梨就愣是硬不下心肠,只能让人去安国公府把楚缺的药拿过来,在这里熬。吃过晚饭,两人在回钟梨院子的路上,楚缺想在钟家各处转一下。钟家布局基本以实用为主,景致跟安国公府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若说安国公府是小桥流水、一步一景的精致清雅,那钟家就是朴实厚拙、豪迈粗犷的大气苍茫。钟梨自己都觉得自家的院落实在没什么看头,每一处院落都大同小异,毫无特色可言。看到楚缺的兴趣盎然,她也不想去搅了他的兴致,一直尽职尽责地带楚缺四处转着、看着。楚缺果真是君子风范,一直夸赞钟家布局大气磅礴。“今日,你为何会故意输给爷爷和二叔?”
钟梨问道。“一人同两人对弈,即便输了也已经是赢了。既然我输也是赢,赢也是赢,为何不让爷爷和二叔高兴一些?”
“既是这样,你为何还输的那般明显和刻意?输的惨一些不更能让爷爷和二叔高兴?”
“那样,怎么能体现出我作为晚辈的相让?”
钟梨一阵愕然,半晌复又问道:“皇上是一国之君,为何你不相让一下让皇上也高兴?”
“那不一样,皇上喜欢找我下棋,大多是因为跟其他人下得不尽兴,不然也不会输了这么多次还一直要找我下棋。”
“若……”钟梨犹豫了一下,上一世的事情,她还有必要再去寻个究竟吗?“若什么?”
“若是我跟你下棋,你会不会故意让我赢?”
钟梨听到这个问题,楚缺却是看了钟梨一眼,“分情况。”
“分情况?”
钟梨记得清楚,上一世整整七年,楚缺从未让她赢过一局,她从来只是输多输少的问题,“怎么说?”
“你和二叔的棋艺相比如何?”
钟梨不知楚缺为何会有这么一问,先前她和二叔下棋,是远不如二叔的,但上一世毕竟跟着楚缺对弈了七年,现今她是真不知道她和二叔的棋艺水平差距如何了。“以前和二叔的水平差很远,现在许久未和二叔下过了。”
“若只是哄你开心,我自会让你赢。但若是你想跟我学习,我应该不会故意让你,只有不相让,才能让你最快从中观察学习怎么走棋,并试着去模仿,最终化作你自己的技巧,对弈靠的就是悟性以及经验。”
钟梨瞬间了然,上一世,她就是打着学习的旗号和楚缺下棋的,也难怪楚缺从不相让。“世子?”
“嗯。”
“以后,若有人向你讨教棋艺,你还是偶尔让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