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晴的脸色立刻沉下来,但很快又挂上笑容:“姜局您这是……”“多个人更热闹嘛,正好我做东,给秦总和路总一个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
姜局眯起眼睛,说得冠冕堂皇。秦可晴尬笑:“好,您做东,我们买单。”
姜局哈哈笑起来,小声对秦可晴说了句“懂事”。路遥却被这回马枪杀得措手不及,想要拒绝又觉得没那么容易。姜局这个名字,她感觉有些耳熟,再看秦可晴的表现,这应该是个大人物,恐怕不好惹。“姜局,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就在路遥踌躇的功夫,贺行之带着鲁宁,脚下生风地走到了姜局面前。“行之,你怎么回来了?”
秦可晴的眼睛忽而就亮起来。贺行之扫了眼她弄脏的衣服,还有一旁的路遥,正视姜局道:“听说姜局来了,就算有再大的事,我也得赶回来啊。”
“贺总客气,秦总陪得很好,很好!”
姜局和贺行之握过手,对秦可晴赞不绝口。“行之,我刚才被路遥泼了一身菜汤,你先带姜局去餐厅吧,我先去换身衣服。”
秦可晴驾轻就熟地安排着。“路小姐要不要也去换一下?”
姜局还惦记着路遥。贺行之扫了眼路遥,对姜局道:“她就不用去了。”
“哎?贺总这就不对了,是不是想金屋藏娇啊?”
姜局开玩笑的语气。贺行之浅笑一下,他不知道来之前他们都聊了什么,但只从姜局的口吻里,他就知道有问题。姜局并不知道路遥是贺行之的夫人,而且这种人也不屑于看八卦新闻,不过,商界的人都知道,此人有一个最大的软肋,就是好色。“姜局,遥遥她今天身体不舒服,您要是有兴致,我带您去个好地方。”
贺行之依旧维持笑容,但眼神已经有些清冷。在钱权之间,没有底线的权力永远高于金钱。贺行之有钱,但终究要考虑国情,对于姜局,他还不能撕破脸。本来他这样说话,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可是姜局在众目睽睽之下,觉得贺行之拂了自己的面子,故意给他难堪。这是官商间的大忌。“贺总,看来你是看不起我姜某人啊。所以路小姐也不是不愿意给我面子咯?”
姜局似笑非笑。路遥已经感觉到贺行之在有意替她解围,这时候她反而不能和贺行之对着干了。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对她亦然。她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挽过贺行之的胳膊,把头轻轻向贺行之身边一靠:“姜局,在公司我要听贺总的,在家里,我也要听先生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局一愣,笑容僵住:“这……”贺行之拍拍路遥挽着他胳膊的手,略带歉意地对姜局道:“遥遥是在下的内人,让她来公司锻炼锻炼。给姜局造成了误会,实非本意。”
姜局纵然再好色,也是不好打贺行之夫人的主意的,他指着贺行之开玩笑:“贺总你这就不对了,这不是那我开涮嘛!今天中午的客可得你来请了!”
“当然,就当是我们俩给您赔罪了。”
贺行之搂进路遥,笑着对姜局说。一旁的秦可晴看到恩爱无间的小两口,气得牙都快咬碎了。而路遥只是认为贺行之嫌她碍事才不想让她去的,毕竟她还是贺夫人的身份,让她去陪客,贺行之的脸往哪儿搁?这件事很快像长了脚,传遍贺氏大楼的每个角落,女员工纷纷夸赞贺行之身为丈夫不计前嫌,宽宏大量,顺便斥责路遥品行不端,不守妇道,男员工则暗地里嗤笑贺行之心甘情愿戴绿帽子,YY老板娘,悄悄把私藏的照片拿出来看。下午上班后,路遥准备爬楼上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楼梯间有人说话。“那天晚上贺总不是也和秦总在一起么,虽然没有实锤……这怎么没人说呢?难道大家都忘了?”
立刻有人反驳:“人家是工作伙伴,再说,路总的照片都出来了,贺总可什么都没做。”
路遥直接推门而入,说话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喊了声“路总”,就赶紧踩着楼梯向下跑了。路遥带着会议讨论的方案,走楼梯来到贺行之的办公室外。秘书不在,她举起手准备敲门,发现门没有锁。里面传来秦可晴的声音。“行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那天晚上我们……”秦可晴委屈地说不下去。“我们怎么了?”
贺行之声音清冷。秦可晴沉默片刻,才说:“行之,你不会是不想对我负责吧?”
“负什么责?”
贺行之问。“你……我们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上,你说负什么责?”
秦可晴语气急促,和刚才判若两人。“我强迫你了么?”
贺行之冷言冷语,路遥闻言,心想原来贺行之对谁都挺渣的啊。她还以为贺行之对秦可晴会怜香惜玉呢。“行之……你不要这样对我好吗?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么?”
秦可晴改变策略,重提旧情。路遥没听到贺行之的回应,她觉得继续偷听不好,抬手准备敲门进去。“路总,您来了。”
贺行之的秘书突然回来,从背后和路遥打了个招呼,吓得她准备敲门的手一用力,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站定,她看到秦可晴正站在贺行之坐的办公椅后,双臂环在他的脖颈上,人从背后贴着他。兴许是午饭陪姜局喝了酒的缘故,两人脸上都有些醉意。秘书赶紧咽了口唾沫,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坐好。路遥同样没想到两人竟然是这样对话的。她挥挥手里的文件,从容道:“贺总,我来向您汇报拉力赛的初步宣传方案,秦总要不要一起听听?”
秦可晴抬眸看向她,一双桃花眼噙着泪,楚楚可怜,却并没有把手拿开。贺行之也望着路遥,观察她的表情。似乎,并不在意他正被别的女人搂抱着。哼。他打心底觉得路遥对他一点都不在乎。“放下,出去吧。”
贺行之冷淡地说。路遥咬了咬牙根,心里憋着一股火,但又很快释然:她没有窝火的资格。感情就是个矛盾体,总让人在理智和情感的临界点挣扎。“那就不打扰二位了。”
路遥做出大方地姿态,微笑告辞。“等等。”
贺行之叫住她。“贺总还有什么吩咐?”
路遥问。“晚上有个酒会,回家打扮一下,我让司机去接你。”
贺行之淡淡地说。“好。”
等路遥走出去准备关门时,又听到秦可晴责怪地语气:“让她去干吗?不怕她给你丢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