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效果逼真，姜囡囡和兰芝愣是找了块破木板把姜月白给拖了回去。
所过之处，无人不感叹姜家大公子命运悲惨。
回了长芳院，姜囡囡总算松了一口气。
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大哥，起来啦！”
地上的人如同死尸。
她也如出一辙。
两个人躺在一起，头并着头，姜囡囡感叹道，“大哥，如果我没有摔破嫂子的山茶花，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结果了。”
“可是，如果没有今日的结果，我们家就会是另一个结果。”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我不想，不想任何一个亲人离开我。”
“大哥，对不起！”
“但是如果再来一回，我可能会比这次更狠，解决得更麻利。”
“可是没有如果啊！”
“大哥，我不是每次都有好运的……”
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像是有人拿针扎她一样。
“傻丫头，哭什么呢！”姜月白听着姜囡囡的叙述，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所说的，其实都该是自己承受的。
只是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愿意承认阿琅的心思。
才导致囡囡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大哥很欣慰，小囡囡长大了，懂得保护家人了，又怎么会怪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些愉悦，他不想让妹妹难过，更不想让妹妹卷进那些诡谲之中。
“若非你提醒大哥，咱们家还不知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囡囡，你无需自责，反而是大哥自觉惭愧。”
“爹爹和二弟守着北域，守着大熙天下，大哥却连家都差点没有守住，还要你提醒大哥，大哥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没用。”
姜月白的心里是自责的。
确实，在囡囡没有打破那株山茶花之前，他没有想过对阿琅做什么。
他觉得，只要阿琅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做她的姜少夫，哪怕，他早就知道迷幻药的事情，早就知道那不是他们的孩子，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只因那是囡囡给他挑的妻子。
兄妹俩有的没的掏心窝子的聊了许久，直至金乌坠西，外头响起一阵吵嚷声，两人才从地上起来。
“刚才没觉得，这会儿还有点凉。”姜囡囡嘟囔着往外走。
发现兰芝扛着一根竹竿横在姜茗心的跟前，一张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姑小姐，表小姐瘫痪了，你可以去报官追拿真凶，您跑长芳院来闹，这就不合理了。”
姜茗心气急败坏，“不来长芳院去哪里，让姜月白给我出来，他才利用完我女儿，就躲在里面当乌龟，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她扯着嗓子喊，“姜月白，你给老娘出来，今天你若是不给老娘一个交代，就别怪老娘不念半点血缘亲情。”
姜囡囡伸着懒腰走过来，瞥了一眼姜茗心，“姑母，你不会是癔症犯了吧！”
“姜囡囡，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姜茗心目眦欲裂。
“你是个东西，所以连自己女儿惹了谁都不知道，姑母啊，大家都是亲戚，我劝你啊去报官吧！”姜囡囡风轻云淡的。
自己女儿还躺在床上，姜茗心哪看得姜囡囡全须全尾的。
她一个猛扑，还真差点扑到姜囡囡。
见状，兰芝手下微微用力，就把姜茗心给弹了出去。
“哎哟……”
姜茗心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不堪，有婆子连忙去扶。
“姜囡囡，你……”
“你什么你，姑母，我敬您是长辈，才让去报官，可您在这撒泼给谁看。”姜囡囡两手一摊，实属无奈。
赵元兮半死不活是她自找的，与她何干。
姜茗心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姜囡囡，像是要把她吃掉似的，“我，我不找你，你把姜月白叫出来，我只问她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姑母想问什么，问我也是一样的，你赶紧问，我一会儿还得去陪娘用饭。”姜囡翻了一个白眼，找了个地方靠着。
姜茗心未有动作，兰芝催促道，“姑小姐，大公子与我家小姐是亲兄妹，你问谁不都一样，干嘛这么固执呢！”
姜茗心怒极，“你一个下人，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是，我是下人，可我是姜家的下人，同赵家也没啥关系，不像有些人。”兰芝把尾音拉得老长，姜茗心就更气了。
“你，你……”
姜月白在里头听了半天，大概也知道姜茗心要问什么。
无非就是赵元兮如今废人一个，无人娶她，想要硬塞给自己。
他推开门出来，一身的酒气让她掩了掩鼻子。
姜月白皱眉，自己这一身确实不太好闻，“姑母想问什么？”
听姜月白说话，姜茗心甩开扶着她的婆子，指着姜月白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这顿骂也不是豪无理由。
不过，姜月白可不承认。
他反问道，“姑母可见我过了婚书。”
这一问，直接把姜茗心噎得说不出话来。
要是过了婚书，她找的就是宋雨眠，那还有姜月白什么事。
可如今，女儿已然是个废人，也不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干这种缺心烂肝的事。
她家元兮到底得罪是谁了。
醒来话也不说，只一味淌眼泪。
为了女儿的下半辈子，就算她这张脸不要了，也要让她成为姜家的少夫人。
“婚书，你还有脸谈婚书，你若是不诓骗元兮，她又怎会有今日之辱。”姜茗心几乎嘶吼出声。
姜月白轻笑，“姑母这话就折煞月白了，你还是去问问表妹，到底是谁诓骗了她，她又为何要撺掇老夫回来闹。”
说罢，姜月白揉了揉眉心，朝姜囡囡说道，“明日大哥就不送你了，让元徽随行，你待几日，他便待几日。”
“大哥总有预感，这几日，就该有你嫂子的消息了。”八壹中文網
后面这话，是说给姜茗心听的。
“大哥，若是有嫂子消息，你也让人通知我一声。”姜囡囡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
姜月白也不管姜茗心是不是还在叫嚣，转身进入院子，叫人把门反锁。
一院子的人也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自从少夫人失踪以后，大公子就一直酗酒。
有时候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夜，第二日出来，胡茬都长了好大一截。
姜茗心还在锲而不舍的怒骂，直到看见姜囡囡捂着耳朵跑远了，才歇下来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