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闻声望去,看到一个和贺春芳差不多年龄的女人。
她戴着口罩,略显蜡黄的双手抱着三四岁男童,旁边还坐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妇人。
见此,林楚没有计较。
车上男乘客不由点头,活该别人有漂亮女朋友啊。
今天周六,去县城的人还挺多,二十多个座位全被坐满。
林楚站在车厢内,左手护杆,右手环抱着贺春芳的腰肢,又给他们撒了波狗粮。
那抱孩童的女人拔高音调,阴阳怪气道:“现在年轻人真不害臊!也不注意形象,车内还很多小孩呢!”
林楚有些无语,他右手没乱摸啊,护着贺春芳是怕她颠簸摔倒。
只能说嫉妒让人疯狂,也不知道这女人受了哪门子刺激。
看她怀中昏睡的小孩,手脚长满红疙瘩,应该是生病了。
贺春芳咬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扭动着,林楚抱得更紧了些,“没事。”
“骚货!装什么清纯!屁股对着野男人前面扭?骚得不行!”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林楚好脾气磨没了,回以冷色,“八婆,怎么戴口罩?丑得见不得人?”
“关你屁事啊!老娘戴口罩就是防止你们这些色狼偷窥。”
“呵呵,嘴臭,长疮了吧?也不知道给孩子积点口德。”
“要你管!总比你生不出来强!”
此话一出,车内乘客惊呆了!议论纷纷。
“卧槽!这女人嘴也太毒了吧?那美女一看就是个雏儿,双腿并得很紧!竟然诅咒别人没孩子。”
“那嘴碎的女人好像是阳谷村六队,林高远的媳妇?听说厉害着呢!”
“郑玲,少说两句,别人还没结婚,恩爱点很正常。”老妇人看不下去,连忙劝道。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郑玲好像变成被点燃的炸药桶,劈头盖脸,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说!就是因为你照顾不周,孩子才生病的!”
老妇人气得浑身抖动,没日没夜给他们小两口带孩子,换来的却是唾骂。
眼见孩子苏醒,老妇人只好委屈地擦拭眼泪,“你说得对,都怪我不好!”
孩子哗哗大哭,小手拨动着口罩,看上去很不舒服,“奶奶,我要奶奶抱......”
话没说几句,又开始呕吐。
林楚皱着眉头,好心提醒,“赶紧把口罩摘了,给孩子透透气。”
郑玲白着眼,没有说话,将孩子丢给老妇人。
孩子一上手,老妇人就感觉他手脚末梢发凉,口罩里面还有血性液体,不由方寸大乱,“天啊,我孙儿吐血了!师傅,快点开,我们要去县城医院。”
车子才启动十分钟,距离县城还有三十公里,少说要四五十分钟。
路上又是坑坑洼洼的,司机不敢开太快,等下翻车就麻烦了。
贺春芳见此,连忙转身说道:“林楚,你帮帮孩子吧,他好可怜哦。”
林楚瞟了郑玲一眼,对方的样子好像不太愿意?
他有必要圣母心泛滥?
更让人心寒的是,郑玲还一脸不耐烦地大呼小叫,“喊什么喊,烦死了,吐血而已,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卧槽!你怎么当妈的?死八婆,闭嘴吧你!”
“不喜欢孩子就别生啊,生了又不好好养,还怪婆婆?真他妈不要脸!”
“那帅哥,你是医生吗?赶紧救救孩子吧,别跟那傻逼女一般计较,她没脑子!”
车内乘客很多站起身,有骂郑玲的,有请林楚帮忙的,还有几个年轻人看不下去,想过来踹郑玲几脚的。
老妇人差点跪地叩头,哀求道:“小伙子,我给你道歉,赶紧救救我孙儿吧。”
“哎,没必要这样,我来看看。”林楚连忙将她扶起。
先前他就有了大概猜测,现在近距离观察,更确定心中所想。
孩童的口、手、足、臀等处有红色小斑丘疹。
呼吸急促、口唇发绀,还咳出血沫。
可以确诊为手足口病,并伴随心肺功能衰竭。
林楚向贺春芳要来湿纸巾,擦拭着小孩嘴唇。
然后,假装摸口袋,将绿液唤于手中,涂抹在孩子嘴唇和身上其他患处。
三五分钟过后,孩子身上的小红斑慢慢褪去,脸蛋也变得红彤彤的。
他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谢谢叔叔!”
车内乘客捧腹大笑,“哈哈,帅哥牛逼!几分钟就治好了!真乃当世华佗!”
老妇人更是哭不成声,再三作揖行礼,“谢谢救命恩人,小伙子,你是哪家的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呵呵,不用客气,我是阳谷村二队,林军的儿子。”
“啊?林军的儿子啊,你是林楚还是林凯啊?天啊,十来年不见,认不出咯。”老妇人瞪大双眼,仔细打量着,“是我啊,我是你四奶奶!”
“四奶奶?”林楚也很诧异,还真没认出,“咳咳,我是林楚。”
老妇人是他四叔公的妻子,自从他亲爷爷去世,老爸瘫痪后,就没怎么走动了。
两家也离得稍远,她家在村子尽头,山里面。
“孩子得了手足口病,不过现在已经被我治好,四奶奶,你放心。”林楚感慨的语气带有疑惑,“镇卫生院不是可以治疗吗?你们怎么去县城呢?再晚几天后果不堪设想啊。”
“哎,镇上那黄医生说是口腔溃疡啊,开了几服药没管用......郑玲啊,快,谢谢林楚啊。”
哪怕救了她孩子,郑玲还是一脸不岔。
林楚也懒得管她,手足口病可是会传染的。
成年人免疫力强,不至于病情严重,但不及时治疗,也会有小红点。
到时嘴巴稀巴烂。
孩子病被治好,没必要再去县城医院,老妇人再次道谢,走下车。
林楚陪同着贺春芳坐下。
“咦?林楚,你看,那不是杜伯母吗?”贺春芳忽然惊奇地小声道。
闻言,林楚愣了半响。
还真是杜金枝和王小丫!
不过,她们躲躲闪闪,好像不想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