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回走的路上,安室透走到清水和真身边,问道:“为什么不开着发信器?”
已经打开了啊……清水和真想了想,问道:“zero你的通讯器,还能收到信号吗?”
“进入森林不久就收不到信号了。”安室透如实回答。
清水和真一阵后怕,自己是确定能靠定位信号获救才进入森林,这仨真的是纯凭一腔孤勇就跟来了。
“那你们有任何能与外界通讯的装置吗?或者能发出定位信号的也行?”
安室透三人都无言以对。
“在没有信号的时候就应该立刻退回去啊,我是保证能发送定位……”清水和真想到他们也是因为自己定位信号断了才匆忙进来找自己,又愧疚又感动,叹了口气,“备用发信器忘记关掉针对心脏起搏器的程序,很快就没电了,我杀掉那只猴子之后才想起来。”
收到三个好奇的目光,他解释道:“我的计划是黑掉乌丸莲耶的心脏起搏器,已经成功了,不过乌丸莲耶临死前……触发部分自毁程式,导致有些地方发生爆炸,放出了一些实验动物。”
“清水警官还有这个计划啊,好厉害。”黑羽快斗真诚地夸赞道。他揣摩了一下这个可行性,觉得成功的概率确实非常大,只要近身就能必杀。
清水和真没有像他最初以为的那样只是去当诱饵,没有把复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警方身上,而是自己筹谋必杀计划,就很合他的脾气。
作为公安的安室透和作为fbi的赤井秀一对此有点心情复杂,他们知道己方高层对乌丸莲耶并不是非杀不可的态度,而是极力要求活捉,想从其口中得到组织的长生相关的科技。
“不愧是和真啊。”安室透感慨道。
赤井秀一想了想问:“这个程序很耗电吗?”
“开启程序待机状态电量可以维持好几天,一旦激活才会大量耗电,激活后只需要几分钟就能执行成功。所以即使我没能意识清醒地进行那个实验,也可以提前开启程序。”清水和真语气略带得意。
“考虑的很周全。”赤井秀一点点头。
“大家过奖了。”清水和真眉眼弯弯,把话题扯回发信器,“对了,我已经把主用发信器打开了,刚才还发送了你们三个也在的信息。”
……
走了没多久,清水和真四人在相似的树木之间迷失了方向,没法再找出来时的路。哪怕做了些标记,也无济于事,原始森林太大,树太多,寻路本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好运光环可能仅仅在找人这方面效果显著,’清水和真无奈地想,‘zero他们能找过来就是一个奇迹了,现在好像进入荒野求生剧情了啊。’
既然不确定要往哪里走,他们干脆在原地休息节约体力。
反正有发信器能发出定位,静待搜救队也不是不行。
……
“小和真,你的脸有点红,是不是发烧了?”安室透伸手去摸清水和真的额头。
清水和真苍白的脸透着不自然的嫣红,昏沉的脑子还在茫然回想上辈子看过的贝爷的求生技能,迟钝地说:“发烧?可能,有一点低烧吧。”
“已经不是低烧的程度了。”安室透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热度,拧起眉头。
“没事,正常。”清水和真慢吞吞地说,“炎症反应引起的发热,估计要烧个几天吧,不用管,会好的。”
只有他自己认为不用管,安室透留下来照顾他,赤井秀一和黑羽快斗打算在周围找找有没有水源,发烧的患者喝点水或者用水降降额头的温度也好。
炎症反应,伤口感染?安室透此前被他行动如常的样子骗过,以为他的伤口确实不多而且都有包扎好,这时才发觉不对,板着脸把没什么力气反抗的患者小心地仔细检查了一遍。
然后就被能看到的那部分伤口惊出一身冷汗,不敢想衣服里缠得密密麻麻的绷带下还有多少伤。
“你怎么受了这么多伤?”
“不多,绷带里其实没什么伤口。”清水和真试图回忆检查出的伤势但想不起来什么,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说,“我只是在衣服里再缠一层绷带,以免树枝荆棘划伤皮肤,你看还是起了一点作用的。”
安室透指了指一处没有破损但是被渗出的血染红的绷带:“这个?”
清水和真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儿,好像疑惑为什么那里的绷带下有伤,顺着之前的逻辑勉强狡辩:“那是少数有伤口的地方,反正都是皮外伤,不深。”
“而且我伤口止血很快的。”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骄傲,好像止血快是什么了不起的天赋。
这个家伙总是这样,安室透不由想起七年前看着自己幼驯染给他上药时,他说自己从来没有因为疼而哭过。
他确实很擅长忍痛,即使在那样的刑讯里也没有哭过。安室透想起那个刑讯录像,看着又一次遍体鳞伤却满不在乎的清水和真,心里酸涩得不成样子。
“zero,我真的不疼。”清水和真低声说,发烧中不太清醒的大脑努力转着,想找出安慰好友的方法。
“你们知道我的酒名代号了吗?”他有了一个主意,但是还没确定能不能用。
“知道。”安室透喉咙发紧,艰难地说出那个词,“sake。”
“你们果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可以说啦。我不疼的,因为实验的缘故,我对痛觉不敏感。”清水和真有了一种脑子又清醒起来了的错觉,语气轻松地说,“那个味觉失灵你还记得吧,其实是有一次我用黑暗料理整琴酒,然后他以为有实验导致了我味觉失灵。是不是很好笑?”
安室透当然笑不出来,他又伸手测了测清水和真额头的温度,哄着他说:“是很好笑。”
“所以别担心,我真的不怕疼。”清水和真重复了一遍,觉得自己的主意棒极了。
就是好像还有一点破绽,哦对,要找雪莉串供。他觉得自己的大脑此时真的是相当清醒。
清水和真抓住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像小孩子一样摇了摇,语带笑意:“zero,是不是不那么担心了?”
“不那么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如果我没跟着进入森林,’安室透苦涩地想,‘小和真就要撑着这样一个伤痕累累的身体,发着高烧迷迷糊糊地独自等待救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