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天都亮了啊，回去收拾收拾就赶紧回家睡觉吧，周末好好休息。”伊达航对走在路内侧的高木涉说。
“伊达前辈也是……前辈这两天总是盯着笔记本突然笑起来，是有什么开心事吗？”高木涉好奇地问。
“开心事，就是今晚我要带父母去北海道，见娜塔莉和她父母。”伊达航忍不住又掏出怀中的笔记本，“而且，我准备向娜塔莉求婚，钻戒都买好了。”
一个没拿稳，笔记本脱手而出，伊达航下意识地往车道那边倾过身子去抓笔记本。
一辆车呼啸而过，被背后传来的一股大力推到人行道内侧的伊达航惊魂未定，转身去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那人伸出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递出刚才捞到的笔记本，声音雌雄莫辨：“你的笔记本。”
伊达航接过笔记本，刚想道谢，就看到这个人头也不回地迅速走远，在一个小巷拐了进去。
愣了几秒才追上去的伊达航赶到小巷时，已经找不到那人的踪影。
高木涉也跑了过来，神色凝重：“前辈，你也闻到了吧？这个人身上有一股血腥味，还有开枪残留的火药味。”
“啊……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伊达航皱眉，拿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仔细回忆。
“他会不会是个杀手？”
“他救了我，把人命当生意的杀手会有这么好心吗？”伊达航想不通，“他甚至还把笔记本抓住还给了我……”
89.
清水和真晚上回到清水宅三号，打开灯，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不是琴酒，而是雪莉。
这让他有点意外，虽然钥匙之前他给了雪莉一把，但是雪莉平常是不会出组织医院的，更别说像这样悄悄过来呆到深夜，还不开灯垂着头不知道在默默想什么。
“雪莉？”清水和真走到她身边，担忧地问，“怎么了？人鱼岛的任务有问题？”
“没有，人鱼岛只是一个可笑的谎言。”宫野志保想笑一笑，却根本笑不出来，“哥哥，你又瞒着我。”
哪件事？琴酒不是说好不告诉雪莉那次刑讯吗，而且这都过去一年多了……清水和真心虚地思索片刻，果断先模糊地说：“抱歉，我没事的，别担心——”
“哥哥，组织真的拿我威胁你了吗？”宫野志保打断了他的话，含泪问道。
‘不是那次刑讯啊，那就是最近去二号实验基地进行意识载体实验的事被他俩发现了。不过琴酒这家伙对雪莉乱说什么啊，虚无缥缈的猜测也拿来吓唬雪莉……其实他这么说，只有一半是真的这样猜测，另一半是想让雪莉内疚难过，借此发泄怒气吧。’
清水和真蹙了一下眉又很快展平，无奈地说：“琴酒这样说，你就信吗？他怎么不说组织拿他威胁我。我身上来自组织的束缚早就足够多了。不是你的问题，雪莉。”
“不是因为我迟迟研发不出组织想要的药物，组织才会把哥哥调去其他实验的吗？”宫野志保还是觉得错在自己。
“不是。这个实验，从我出生起就注定要进行了。”清水和真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如果有一天，雪莉发现我变得不像我了，不要再靠近‘我’。”
“哥哥！”宫野志保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惊慌地抱紧他问道，“是什么实验？洗脑实验吗？”
“不是洗脑那种简单的实验……知道这个，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我不能告诉你，抱歉。”清水和真抬起手又放下，等着她松开自己，“我应该还有大约一年的时间，如果……到时候我会想办法……”
清水和真不由构思起自己的死亡方式，如果真的身不由己行至末路，他希望自己死在……在春天里，在天空很蓝的晴朗日子里，在透过树叶的阳光里，在人迹罕至的林间空地里……那个构图应该会比较唯美吧，即使无人看见。
……
听到“还有大约一年的时间”，琴酒险些失手捏碎了耳麦。
他在雪莉身上放了窃听器。
如果不是这次人鱼岛任务涉及长生的传言，那位先生点名让雪莉也和他一起去调查，sake两头瞒的谎言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被戳破。
他和雪莉对照了一下sake在行动组和医药组的日程，发现他从不久前开始就每两周有一天行踪不明。
琴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从黑死酒的日记里看到的二号实验基地。
他没有和雪莉共享这个情报。
知道自己直接去问的话，sake肯定不会说，琴酒择机在雪莉身上放了窃听器，想看看sake会不会告诉雪莉。
果然对雪莉更心软一点，sake提醒她提防变化后的他自己，还说出了“大约一年”这样的时间。
时间不多了，琴酒阴沉着脸拿起手机，打开短信页面，选择发信人时，盯着“贝尔摩德”和“波本”这两个情报组成员的名字陷入沉思。
……
“你知道板仓卓吗？”电话那边是个好听的女声。
“不知道。”琴酒干脆地回答。
“我查查……哦，boss当时派龙舌兰去了两趟日本，估计是他完成的这个任务。”
“我就在日本，那位先生却派龙舌兰……”琴酒的脸色难看起来。
“wecanbebothofgodandthedevil.sincewe’retryingtoraisethedeadagainstthestreamoftime.（我们既可以是上帝，也可以是魔鬼。因为我们正试图在时间的洪流中唤醒死者）”
“唤醒死者？”
“看在sake的份上，我只能提示你到这里了。板仓卓你可以调查，但不能杀，也不能影响到他。不止组织要他开发软件，我个人也有委托他制作一款软件。”
“你知道组织要拿sake做什么？”
“我大概猜到一点boss的想法，但那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