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ke先生这么配合，我一个人就可以了。那次实验的录像我也看过，只是按流程急救和收集实验数据而已，没有什么难度。”
“录像……这次的实验录像，不要给雪莉看。药物研发的话，只需要知道实验数据就可以了，不是吗？”清水和真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助手。
助手莫名感觉从sake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恳求又或是一丝威胁，本想下意识露出苦笑，但犹豫了一下，认真答应：“给雪莉小姐留下的研究资料里，我会删去实验录像的。”
“删录像这件事，谢谢。”清水和真低声说。
……
助手在清水和真身上安好各种检测仪器的设备，为了避免实验体疼痛挣扎时仪器移位，这张特制的实验床上有固定实验体的镣铐。
看着身穿实验服神色平静地躺到实验床上的sake，助手纠结了片刻是否要给他缠几圈纱布避免等会儿镣铐磨破皮肤，看了眼录像装置还是作罢，他不敢在那位先生的眼皮底下做这种多余的事。
清水和真此时也在心里纠结，易容材料和绷带都有一定厚度，对于空间和距离敏感又足够熟悉他的好友看到也许会察觉异样。
其他地方还好说，手腕的话只要注意袖口也能遮掩，脖子……秋天可以穿高领衫或者戴围巾遮一遮，但他向来是不那样穿搭的，他讨厌脖颈被束缚的感觉。嗯……到时候用绷带勒紧一点再加易容吧，穿搭风格就不变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清水和真的身份绝对不能在这个时期被拆穿。
“sake先生，准备好了吗？”助手拿出梦幻药丸走到他身边。
清水和真嗯了一声：“准备好了。”
吞下药丸之后，清水和真的脸色很快变得苍白，牙关紧咬，视线有些晕眩。
系统的止痛药不会克制身体反应，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梦幻药丸作用于所有细胞，他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实验床上的人全身颤抖，进而痉挛抽搐，汗流不止，血压等许多指标都到了危险边缘。
助手按流程注射各种药剂维持内环境稳态，以防实验体出现神经源性休克等危及生命的情况。
清水和真感觉有些胸闷和呼吸困难时，氧气罩下的导管及时将氧气输入了肺部，但大脑还是缺氧般迟缓呆滞。
就算痛觉被屏蔽了，这种大脑转不动的感觉也很让他感到不适。大脑像在梦中一样失去逻辑，跳出一个个现实、非现实的画面和思维。
有那么一瞬，清水和真感觉自己飘在空中俯视着下方那个在实验床上被禁锢住却不停挣扎的黑发青年，脑子转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那是他自己的身体。
终于混乱的时间感慢慢恢复，幻觉和心中的梦呓也渐渐消失，清水和真听到了一句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话：这次果然生效了。
清醒过来的大脑迅速分析着这句话，回忆起目前的处境。
梦幻药丸生效了。哦，这倒没什么。
实验结束了。刚刚……系统应该有给直播打码吧？闻到了血腥味，挣扎的样子估计很不帅气，希望系统懂事一点把这段掐掉不要播。
助手把清水和真身上的染血的镣铐松开，拆掉各种仪器设备，伸手在他空洞涣散的眼前挥了挥：“sake先生？”
清水和真失焦的视线慢慢聚焦在助手脸上，声音沙哑：“实验体1……实验体sake思维活动正常。”
“好的，实验已经结束，您可以歇一歇，等会儿自行离开就行。”助手知道他现在根本无力起身，关闭实验录像后又补充了一句，“伤药、纱布和绷带在门边那个桌子上。”
“嗯。”清水和真眨了眨干涩的双眼，试着抬起胳膊却只微微动了一下，无奈地继续躺着恢复耗尽的体力。
还以为这次的脱力程度会比十二岁那次轻一些，结果不管池子多大都是把水放干的程度吗。
清水和真言简意赅地问道：“多久了？”
“距离雪莉小姐昏迷，一个小时零十二分钟了。”助手知道他想问什么。
“再过八分钟，提醒我一下。”清水和真说完闭上眼睛去系统商城找体力剂。
……
[一个小时零十二分钟，直播总共只放了十几分钟，这是第一次直播剪辑成这样（陷入沉思]
[上次刑讯室都是一分钟没剪，这次竟然剪成这样，还不时移动镜头视角遮遮掩掩[托腮emoji]]
[楼上两个是魔鬼吗，竟然还能这么冷静地分析，孩子已经哭傻了]
[从蓝莓蛋糕就开始哭的是只有我一个吗，都怪我手速快截了个屏看到了邮件内容呜呜呜]
[膜拜楼上日语大佬，这是只有大佬才能吃全的刀（看楼上这么惨忍不住边哭边想笑1551]
……
宫野志保醒来的时候，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极淡的铁锈味，门是开着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她冲到门口往外看，走廊上也没有她想找的那个身影。
失魂落魄地回到研究室内，宫野志保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左右。
一个半小时，正好是一个睡眠周期。
她的视线落到那个看起来很诱人很好吃的蓝莓蛋糕上，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等等，有一个便签纸贴在上面，纸上依稀看到熟悉的字迹。
之前蛋糕上还没有便签的。
宫野志保茫然地想，至少，他还活着。
她脚步沉重地往电脑桌旁走去，她知道那张便签上一定写着他没事让她放心之类的话，但是在她心里，这仿佛是一个判决书，盖章定论了她的失败。
她没能护住她的哥哥。
相反，她被他保护了一次。
宫野志保拿起那张便签纸，看着看着手指颤抖起来，看完之后泣不成声。
纸上写着：
「有个很可爱很聪明的人，正在读我写的字。
我说毫发无伤你肯定不信，等我手腕上磨破的皮肤长好再来给雪莉检查。
p.s.手腕的皮外伤真的不重，你看都不影响写字。」
字迹比往常写得更用力一些，最后一句p.s.是用左手写的，仿佛要证明他两只手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