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周一。
清水和真昨天被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催着去休息，工作能让别人帮忙的部分也被他俩接手做完了，今天心情和状态都相当不错，几乎原地满血复活。
晚上要去一下组织医院惯例体检，清水和真想到这，联想了一下昨天遇到宫野明美，心里嘀咕应该没那么巧吧，原著只说今年宫野志保回国，未必是这几天回的。
宫野志保具体什么时候回国不是很要紧，但是赤井秀一碰瓷宫野明美这个事他打算拦一拦，这样赤井秀一叛逃之后，组织估计就不会迁怒宫野明美了。
有关宫野明美的救赎值任务他已经花了足够的救赎点选择开启，连原著赤井秀一碰瓷的时间和地点都向系统兑换到了。距离碰瓷事件发生还有一段时间，不急。
默默边吃饭边想事的清水和真听到萩原研二问“小和真你上周六干什么去了”时，猝不及防差点被呛到。
喝了口汤，抬头看他的表情没什么异常，好像只是单纯好奇，清水和真衡量了一下后果，注视着萩原研二说：
“我不想用谎言骗你们，但是我不能说，这个事不止关系到我一个人。等到能说的时候……你们会知道的。在那之前也不要去调查，相信我好吗？”
“好呀，小和真不想说就不用说，我们信你。”萩原研二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内幕，可能只是牵扯到什么人的隐私吧，清水和真能做什么坏事呢，“你心里有数就行，要注意休息哦。”
“如果真的很累，不要自己藏着，记得告诉我们，我们至少可以帮你分担一部分我们能做的。”松田阵平补充道。
“嗯！”清水和真垂眸掩饰情绪。
他可以随意扯个谎，可是他被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宠到想任性地直接说‘我不能说’。
清水和真知道他们不会让自己为难的。
他们果然没有追问。
短暂的满足过后，他忍不住想，如果他们知道sake做过的所有事，还会信任他吗？
应该是会的，因为sake一直在挣扎，sake已经尽其所能地避免作恶了。sake的性格，就是清水和真的性格，区别只是所处的境地不同。
那如果，他们只知道sake做的一部分事呢？
清水和真没有继续往下想，他不打算考验人性，也不舍得将好友置于这种痛苦的心灵拷问之中。他想到这个问题只是提醒自己，不要在没准备好之前暴露。
……
“说起来，小和真你心理素质相当不错啊，昨天应该是第一次开枪杀人吧？”松田阵平还是打算问问这个困扰了他一天的疑惑，等清水和真吃完饭才开口，“我还以为你昨天是累到没反应过来，但是今天也没事的样子，用不用去趟心理室？”
不，他第一次杀人当然不是昨天。
清水和真没开直播也不想逼自己去回忆当时杀完人之后的狼狈——克制不住的哭泣、反胃、不适，连着做了一个多月自己被杀的噩梦。
那也是一个被系统判定死有余辜的人，可避免同类自相残杀是刻在正常人类基因中的本能。理智上他对此冷静漠然，但身体的反应和潜意识的恐惧不是他能控制的。
克服本能需要锻炼和努力。他早就练过了。
昨天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自己都没发现，清水和真反思了一下，可能疲惫的大脑放松下来之后拒绝思考，而潜意识对松田阵平太放心了。
装反社会人格吗？用来解释对于杀人的冷漠反应。这样可以打消对于‘是否是第一次杀人’的疑问，但是清水和真不想这样做。
那就承认不是第一次杀人好了，在美国持枪自卫杀人也很正常吧。
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jpg
“昨天不是我第一次开枪杀人。”清水和真用仿佛在开玩笑一样轻松的语气挑拣着说，“美国的枪支管制非常松，我当年，有一段时间每天都会带着枪，后来那把枪真的用上了。我的枪法更好，反应更快，他没打中我，但是我打中了他。第一次杀人之后我做了一个多月的噩梦，这次嘛，就没什么感觉了，不用去心理室。”
68.
晚上，组织医院。
去惯例体检的时候，清水和真不易容，只是路上会用帽子口罩墨镜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毕竟体检的话，容貌之类的是没法瞒的。
医药组这个分部的一把手是那位先生信任的人，他亲自负责清水和真的日常体检，也知道清水和真的身份和真实样貌。
“昨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蛮厉害的嘛清水警官。看到的时候我都不太敢认，你还会笑呀，我可是头一次看见。”
“……”
见清水和真面无表情不说话，医药部一把手习以为常，自顾自地继续说：“可惜自从你要考警校，一般的实验就没法申请用你了。也不知道那位先生怎么想的。
不过，我们没有申请你作为实验体的权限，这周要来的雪莉就不一定了。
你下周一再来一次，那位先生让雪莉接手这个分部，我到时候把你的情况给她交接一下。”
“雪莉……酒名代号？”
“是啊，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是药物研究领域的天才，那位先生很看重她。
哦，说起来，你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是常在宫野夫妇的实验组吧，雪莉就是宫野夫妇的小女儿宫野志保。你们也算是有些缘分。”
……
深夜回到警察宿舍，清水和真收到了一条贝尔摩德的短信。
这几年，贝尔摩德用克里斯温亚德这个大明星身份混得风生水起，等闲想不起跟sake这个在实验室共患难过的弟弟联系，这次发短信，果然是告诉他宫野志保回国的事。
清水和真给贝尔摩德回复他知道了，让她别担心自己。
放下手机，清水和真想起宫野艾莲娜。
贝尔摩德只参加了银色子弹最后阶段的试药，因为试药期间的痛苦，一直对宫野一家怀恨在心。
但是清水和真和她不一样。
宫野夫妇的助手私自申请把他调入银色子弹实验组，其实带给了他难得的一段可以喘息的时光。
宫野艾莲娜坚持先用小白鼠进行实验，发现助手偷偷用实验体进行半成品药物的试药时，与那位先生进行了一番抗争。
这可能也是导致他们夫妇最终丧命的原因之一。
清水和真对宫野艾莲娜是心怀感激的，那是他在这个世界感受到的第一缕善意。
上一世，他并不嗜甜，比看着不起眼的水果硬糖更花哨美味的糖果他都懒得吃，对糖果甜品的最高评价就是尝起来不那么甜。
但是这一世，宫野艾莲娜时不时会给他带的各种口味的水果硬糖，重塑了他对于甜味的概念。
久苦之后，他才发现，甜确实是一种，尝到之后会让人开心起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