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月现在能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少之又少,只能从孟贵妃的话里听出来这事跟假苏溪月脱不了干系,所以她盘算了一晚,还是决定先想办法把假苏溪月引出来,等跟她见了面,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什么。翌日清晨,她就找了之前观察到的那个爱贪小便宜的宫女,不动声色地打听道:“姐姐,你说,东宫那位未来的太子妃,可有什么特别喜欢去的地方?”
那位宫女狐疑地看了看她:“你问这个干什么?先好好做好你手里的事情吧。”
“姐姐,我就是好奇,想了解了解。”
苏溪月说着,把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这是之前在陈府的时候陈旭赏的,虽然比不得宫里的东西,但也是件好东西了。那宫女看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悄悄地接过镯子,收进了自己的怀里,一脸明了地小声问道:“怎么,不满足现在的位置,想攀高枝了?”
苏溪月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要了解这件事的想法,她这么一说,倒是让苏溪月茅塞顿开了,顺着就点了点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那个宫女一看,以为是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现下也收了她的东西,边将自己知道的说一说也无妨,反正消息她说了,能不能成事就要看自己了:“我之前听人说啊,这苏二主子,近来特别喜欢下棋,前一阵子几乎是日日都去穆小王爷的府上寻他下棋,这几日也不知道是因着她那个丫鬟的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倒是不怎么见她出门了……”穆安成?苏溪月皱起了眉头,那个冒充她的人难道跟穆安成有什么关系,或者想从穆安成那里得到什么?不然为什么要用她的名义接近穆安成?“那她这几日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吗?”
苏溪月又接着问道。那个宫女想了想,无奈地说道:“当真不是我不帮你,毕竟我又不是东宫的人,实在是知晓不了更多的消息了。”
听她都这么说了,苏溪月清楚也问不出更多的东西了,只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之事有劳姐姐了。”
若是假扮苏溪月那人还像之前那样找穆安成找得频繁,那苏溪月完全可以等在她的必经之地,找机会就把她引开,可是现在说她不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就在她开始思索要去哪里打听假苏溪月最近的行踪时,那宫女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对了,最近几天苏主子清晨都会去太后那儿,似乎是为了让太后重视之前死的那个丫鬟的事情……”“啊?还有这事?”
苏溪月不免陷入了沉思,那人这么做,分明是想引起太后的反感,这种事情既然太后已经委托孟贵妃调查了,真要是关心,协助孟贵妃一同查处便是,她却偏偏要到太后那里去闹事……“嗳,你可别跟其他人说我教了你这些!”
那个宫女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愣神,不放心地叮嘱道,“在这深宫里,乱嚼舌根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知道的,”苏溪月回过神来,点点头,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姐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是断不会害姐姐的。”
听到她这么说了,那个宫女才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苏溪月看她走了,想着她方才的话,若是近几日假苏溪月都会去太后那儿,那现下她去东宫到太后寝宫的那条道上等着,应当能等来冒充她的人。不过,她得想办法把自己容貌掩盖一下,毕竟其他人认不得这个模样的她,那个亲手把她变成这样的假苏溪月不会认不出来她。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用轻纱蒙住脸的苏溪月等在了选好的位置上。果不其然,没等多久,假苏溪月就出现在了这条路上。苏溪月走上前,看了看她一旁跟着的昭和,对假苏溪月说道:“苏主子,我有事想跟您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芷警惕地看着她,觉得这个宫女打扮得尤为怪异,她在宫里待了也有些时日了,从未见过哪个宫女还蒙着面干活的,更何况,让她更觉得不舒服的是,这个宫女只露出的那一双眼睛,叫她看了,总觉得似曾相识。因着这些,她原本不打算同意,想找个托辞推了的,谁知道面前这个宫女又继续说道:“事关穆小王爷,还请苏主子仔细斟酌斟酌要不要听听。”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上前了一步,用只有白芷和她听得见的声音说的。白芷听到她说出穆安成的名字,以为她是皇后的人,又来跟她传达什么消息,所以警惕地看了看昭和,看昭和并没有起疑心之后,才放心地说道:“你等等。”
说完,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开了昭和,跟着苏溪月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白芷开口问道。“还是你先说说,你跟穆安成究竟是什么关系吧?”
苏溪月边说,边揭开了脸上的面纱,“又为什么,要假扮成我的样子,混入东宫?”
白芷起初还在诧异为何这个宫女会这般说话,等看清楚她的面目,不由得一愣:“你、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我回来?很是讶异吗?”
苏溪月看着她,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白芷只觉得,苏溪月的眼睛好像一方深潭,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了一般。虽然她说不上来,但感觉这次见到的苏溪月,跟被她送出宫的苏溪月,有什么地方已经不一样了。或许连苏溪月自己都没发现,红袖的死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她只是突然明白了,一味的逃避是逃不开命运的纠缠的,她继续选择逃避下去,不仅挣扎不开束缚她的命运,还会让她身边爱她护她的人,都得不到应有的保护。所以她必须强大起来,必须去面对这一切。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身边的人好好活着。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她们去做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