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中,夜已经深了,燕骐在太子府的书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眼神犀利,丝毫不见白天的时候的温润如玉,右手来回地摩擦着手中的折扇,忧虑万分,难以入睡。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低头看了看邵德刚刚整理出来的资金,这才发现资金已经如此的短缺,早知如此,悔不该为了一个女人一掷千金,挪用了军饷。但他脑海中突然出现楚瑶微笑的脸,为了她,就算是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只是如今亏空巨大,不知今日与邵徳商议的法子能否解燃眉之急?
燕骐担忧,如今形势危急,这个时候他更是不能有任何差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邵德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一切是否准备就绪?
事与愿违,邵德府中,十三身穿夜行衣,快速施展轻功,掠过邵德府中的侍卫和机关暗器,一个闪身躲到了邵德书房得芭蕉树下。
燕北辰既然怀疑燕骐挪用军饷,那么这些账目应该在书房无疑了,十三想着燕北辰的话对自己的选择很满意。
等到轮岗侍卫从书房走过之后,十三才迅速从芭蕉树下起身,飞快地打开窗子探身进入,同时屏住呼吸,谨慎地贴着墙朝着案几移动,动作缓慢无声。
只是这桌子上除了一张未完成的水墨画,没有任何东西,十三皱眉,直觉认为这里肯定还有别的猫腻。
他仔细扫了一遍书房陈列,墙上一幅画,有些蹊跷,他闪身过去手在画上摸索了一番,在他刚想要放弃的时候,却突然找到了机关。
十三按下开关,画向上翻起,画背后的墙体向后移动,留出一人宽的缝隙,他侧身进入,剑光一闪,直直地朝着他的面门而来。
他仰头躲过剑锋,飞身而起落在身侧数丈后,这才发现暗室里竟还有一个蒙面黑衣人。
张恒站在原地,剑锋一转又朝着十三而去,速度之快让十三意想不到。他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在查邵德。
十三挡住张恒的剑,两人在书房中一招我一式,打得不可开交,却始终未分出胜负。“你是何人?”张恒忍不住开口询问,十三却并不理会,一招一式都带着极强的攻击性。双剑碰撞的声音,让他们胆战心惊。
十三一边抵挡张恒的攻击,一边观察密室里的布置,待看到案几上还未写完的信,身形一掷,原来如此。
见张恒穷追不舍,十三心知今日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和燕北宸想到一处呢?
他着实想不明白,按理来说,这个世界上能够如此谋划的人屈指可数,他到底是哪一方势力的呢?
算了,还是回去禀告了燕北宸再说吧。
想到这,十三不再恋战,张恒亦不敢再耽搁,两人且战且退,在侍卫赶来之前,翻身落在了屋顶上,正要起身离开,邵徳却突然从对面的回廊里走了过来。
幸亏,两个人都十分警觉,迅速地趴在房顶,只是两人依旧打斗不停。
邵徳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一顿,朝着四周望了望,随后试探着问,“谁?”
张恒十三两人顿时停了动作,待到邵徳走进书房以后,才从屋顶上爬了起来,几个起落就出了邵徳府。幸亏没有被邵徳发现,险些坏了煜王的大事,十三在心里想,而张恒也是如此感叹,幸亏没有坏了白落衡的计划。
出了邵徳府,张恒轻功更胜一筹,是以十三便被他落在身后,十三若有所思地看着张恒远去的背影,沉思片刻,看来对手不容小觑,还好没有惊动邵徳,否则一旦打草惊蛇,怕是以后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张恒却来不及想这些,他抬头看了看,月已中空,怕是已经子时了,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还在酒楼里等着他?
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若不是被十三缠住,他定然可以准时到酒楼,现在……
风吹得他衣衫歪斜,头发凌乱,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些了,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气息,紧接着一个转身进了酒楼二楼包间。
夏至作为暗卫早已警觉起身,佩剑握在手中,见来人扯下黑色蒙脸布,他才放下佩剑,缓缓坐下,“恒公子因何来迟?”
“半路杀出程咬金,费了半天劲才甩掉了。”张恒冷静地看着夏至,语气不卑不亢,一如楚瑶从前。
夏至闻言,点了点头,言归正传,“今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张恒坐下,喝了口茶,这才抬眼看向夏至,“自然,我在邵徳府书房的密室之中看到了邵徳还没有写完的信。”
“信中可有何秘密?”夏至追问。张恒将一纸书信放在桌子上。
“这是何意?”夏至看着信,顿时焦急,不明所以。
张恒不欲多说,“她看了会明白。”话音未落,张恒已经从雅间中消失,看得夏至牙痒痒,但又发作不得。
于是只好收起书信,朝着楚瑶的住所而去,这一路上都十分生气。到了楚瑶住所,他一纵身,直接从房顶落入了楚瑶的外室。
楚瑶早就已经洞察了夏至的气息,因此在他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讶,而是十分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夏至躬身行礼,楚瑶一摆手,平淡开口,“怎么样?”
“张恒让属下将这封信给您,说是您看了自然明白。”夏至对于张恒此举依然生气,话语中也难免带着几分恼怒。
楚瑶立刻打开信,轻笑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去将消息转告给庄王。”
夏至听了楚瑶的话,顿时觉得云里雾里,不知他们说的到底是何事,但在楚瑶面前却不敢多问,只能唯命是从。
“嗖”的一声,信被扎在了燕昀房门外,燕昀闻声快步赶出来,却依旧还是未看到人影,他将信件取回,展开一看,邪魅一笑,“燕骐克扣军饷,竟想陷害到他的头上,真是下得一首好棋啊!”
他沉思片刻,不自觉地转动手上的白玉扳指,既然如此,他也只好将计就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