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这是在潭州，你若是想回去，就老实一些，说不定过几日我就放你回去了，若是你敢出幺蛾子，在京城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可是在潭州，在我的封地，弄死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燕昀脸色没变，可话里话外都很是残忍，倒是让霁月变了脸色，她猛地看向他。
随后连忙低下头，企图掩饰住自己的害怕。
当即霁月也不敢再多言，哼了一声，连忙转身离去。
燕昀猛地咳嗽了几声，一旁的下人连忙上前，他却挥了挥手，道了一句：“没事。”
他身子本就不如常人，再加上这几日舟车劳顿，咳嗽几声也正常，毕竟他早已习惯，苦笑了一声，出了府。
回来时，已经把楚瑶的身份给办好了。
燕昀给楚瑶换了一个新的身份，说来也是有缘。
潭州知府的庶女，因为小时候被算出命有劫难，被云游的和尚带走，虽渡过了劫难但面容全毁，机缘巧合下被燕昀收留。
而那名庶女的名字中也恰好有一个瑶字，唤作陈瑶。
在潭州，是燕昀的天下，楚瑶不必再避着人。
趁着夜色，燕昀匆匆来到楚瑶房前。
“陈姑娘歇下了吗？”他问着守在门口的婢女。
“还没有，需要奴婢去将她叫出来吗？”
燕昀点点头。
楚瑶随着婢女出门，见到了门口站着的燕昀，见他看了过来，楚瑶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对此，燕昀也没有失望，来日方长，左右如今她也在他身边了。
“明日潭州街道上会很热闹你想去吗？”潭州有自己专属的节日，每到这日，原本不繁华的街道上也会热闹起来，各地的小贩也会入城来做些生意。
他们运气好，正好赶上这个日子。
楚瑶知道对方是想让自己出去散散心，不忍拂了对方的好意，微微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燕昀双眸一亮，“那你早些休息，明日我来叫你。”
说完，他就匆匆离去。
婢女的目光在楚瑶和燕昀二人之间来回打转，显然是误会了两人间的关系。
楚瑶进了屋子，合上了门，快步走至床前，躺了上去，她望着床顶，脑中闪过许多画面。
她不知道自己今后应当如何，她心底有些难过，企图安慰自己捡回一条命是好事，可一想到自己那个流掉的孩子，突然就泣不成声。
她的孩子没几个月，就那么没了，而且最可悲的是凶手是孩子的父亲。
心底一痛，她狠狠地按住胸口，企图缓解自己的痛楚，任由泪珠子再脸上滚动。
也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她才敢哭出来，她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回京城杀了燕北宸！
第二日一大早，燕昀如约而至。
婢女早早就给楚瑶梳妆打扮，她见楚瑶唇瓣苍白，给特地给她点了红色的唇脂，让她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用过早膳了吗？”燕昀问向一旁的婢女。
燕昀来的很早，他见到楚瑶时，她已经弄好了一切，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等着他了。
“陈姑娘还未用早膳。”婢女垂头答道。
“那就去街上吃吧。”潭州今日开市极早，更是多了许多吃食。
他领着楚瑶出府，楚瑶安安静静地跟在燕昀身旁，看着他买了许多的小吃。
他给，她就接过，没有说一句反对。
“这潭州虽然贫瘠，民风却是纯朴，虽不如京城那般繁华，却也不必像在京城那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看着热闹的街道，以及着着粗布衫的百姓们，燕昀突然感叹。
望着怀中的吃食，听着耳边传来的叫卖声，楚瑶想起了自己在京城的那些日子。
京城的勾心斗角的确让人害怕，可那地方还不是人人都想去，权利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勾着众人拼着丧命也想得到。
她前世丧命于那里，说来可笑，这一世也差点重蹈覆辙，不对，她已经重蹈覆辙了，只不过是被救了。
转眸看向燕昀，对方正在摊前挑着东西，她心头一痛，随后就收回了心中所想，安安静静的不再多想。
这几日，在潭州，燕昀带楚瑶到处游玩，打猎，逛街，还给她搜罗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想让她开心一些，可楚瑶还是原来那副样子。
仿佛就像是心已经死了一样。
燕昀无法，只能更加费力地讨她开心。
养了这些日子，楚瑶体内的伤势已经大好，外伤也都结了痂。
回想着这些日子的种种，对于燕昀，她心中到底还是感激的。
“爷，陈姑娘来了，在门口候着呢。”小厮匆匆来报。
“快些让她进来。”燕昀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他心中高兴，这还是楚瑶第一次来寻他。
楚瑶缓缓走了进来，她环视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燕昀身上，双唇轻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燕昀一顿，见她看了房内站着的小厮一眼。
“你先出去。”燕昀开口朝着小厮说着。
小厮退出了房外，将门关上了。
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楚瑶这才道：“四皇子，你常年体弱多病，并非是胎里不足，而是在胎中就被人下了毒，此毒不易察觉，这才让众人都以为你是因为胎里不足才体弱多病。”
听完这些话，燕昀心中并不惊讶，他早就隐约猜到了这些，当楚瑶说出来时，他心头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你可知这是什么毒？”燕昀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体活了这么些年，要说不羡慕那些身体完好的，那是假的，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想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他身体不好，即使有再大的抱负，也只能作罢，可他却是不甘心呐，凭着自己的这份不甘心，才让他走到了如今这步。
“暂时不知，不过待我给你诊脉应该就能知晓了。”
楚瑶给燕昀把过脉，随后又让他滴了一滴血给她看，过了许久，楚瑶才有了头绪。
燕昀的血比常人的要深上一些，乍一看像是正常的，可仔细研究就会发现不对劲。
“这毒十分少见，也难怪太医诊治不出来。”看出苗头的楚瑶淡淡说着，心头已经有了把握。
只能说下毒之人太过于高明，只怕四皇子的生母也不知自己中了毒。
把毒下在娘胎中，足以证明下毒之人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