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澄和李壤直接杀了出去，雁王却龟缩在大后方不敢露面。
一时间僵持不下，雁王手下还真有几个厉害的幕僚，几次变阵都很有针对性，饶是李壤见惯了各种阵法都有些吃不消。
与此同时，身体的疲惫也逐渐增加，李墨澄显而易见有些急了，李壤冷眼瞧着，见他乱了章法，吼他一声，“干什么呢？！老子平时怎么教你的！废物东西！”
李墨澄挨了骂，脸色也不好看，倒是理智了些。
杀不掉雁王，这场仗赢了也没有意义。
李壤眼睛都杀红了，在马背上四处巡视，不确定雁王躲在了哪里。齐坤见他有不死不休的架势，暗叹一声，“将军只管冲锋，雁王交给坤来。”
齐坤此人，当时是三元及第的大才，大令六十年出了这么一个人物。赶上的时候不好，先帝当时浑浑噩噩在夹缝里生活，太子一案，几乎血洗朝野。
站队的大臣杀的杀流放的流放，齐坤傲极，认定那位非是明主，坚决不入朝为官。直到先帝上位后，本想重用齐坤，奈何他守着母亲的丧，又耽搁了三年。
这一耽搁，齐坤也冷静了，不是当初鲜衣怒马的状元郎了，颇有些洗尽铅华的姿态，有了顾虑，自然不愿意直面夺嫡之争。
迂回到李壤这里，李壤信他。齐坤纵使收敛锋芒，也做不出两面三刀的事，他是只耍阳谋的。
李壤点点头，提着大刀又冲了上去，齐坤扫了扫几个营帐，勾唇冷笑，这雁王，故作神秘。
他几乎可以断定，雁王不在营帐里，这几个全是障眼法。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复杂的，起码齐坤说不清楚，心中涌动的情绪。约莫是惺惺相惜，齐坤愤慨的是，清廉之人说人贪污，洁身自好说人好色，仗义之人说人害命，爱民如子就说你漠视百姓。
以最在意的东西去攻讦，这是人最最难以承受的。
李微盈觉得孟旋不够坚强，齐坤不这么认为，这就是你指着瞎子骂他瘸，他是生气，但肯定没有指着瘸子骂那么伤人。
齐坤走在街上，和跪地的百姓们聊天，缓解了大家的紧张情绪。
“大爷，这孟旋大人为官如何啊？”
“他对你们好吗？我听说有人求到门上他几乎有求必应？”
那老者点点头，颇有些委屈，“只有孟大人的门房不赶我们，其他大人的府邸门口，都不让人过，好像我们是什么脏东西，看见就驱逐。”
这话一说，周边的人也委屈起来。
一个大娘哭着说，“我婆婆病的起不来床，还是孟大人的夫人拿嫁妆银子给抓的药。”
齐坤听着，面上做着各种表情，心中满是怅然。他随着李壤接触过孟旋，戚戚然不能自已。
“是啊，这么好的孟大人，怎么就有人冤枉他呢。”齐坤神情低落的道。
百姓们静了一下，随后各种声音爆发而出，“是啊，孟大人家里的墙都是坏的，才被人给害了。”
“我知道，就是雁王那个不要脸的干的。”
“孟大人骂的对，他就是不知廉耻！”
群情激愤下，齐坤退到人群中，最后推了一把，“孟大人死得冤啊！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未必吧。
雁王的兵就不是百姓了吗？
都是从民众中孕育而来。
敢直接杀百姓的兵士是极少数，尤其是有家有口的。
分不清这是哪个兄弟的家人姐妹，也不知道自己家人在哪儿。
一时间，兵士们束手束脚，百姓却恍若神兵，直击敌军深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