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肯定不是掉眼泪,我肯定要扑上去先咬你一口才行!”
这话说的,倒真是她一贯作风。这人感冒成这副怂样也不见得在嘴皮子上收敛,可见是个吃不得亏的,大概也不存在受了委屈在他面前哭诉的情况,应该真是感冒闹得,沈丛言自己都没发现他心头提起的那口气悄悄松了下去。这茬揭过去不提,虽然对丁思琦刚才好不犹豫就跟自己上车的做饭很满意,可有些事情沈丛言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表明立场。“你是生病生的脑子秀逗了?”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眼角余光看着丁思琦,“竟然和沈丛宇那种人纠缠在一起?”
大概世界上所有婚生子都对私生子这种生物敬谢不敏,而沈丛言则是个中翘楚。他小的时候,知道沈丛宇的存在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他爸疯了。之后便是对沈丛宇的不喜,而这种不喜,经历了十几年的沉淀,尤其是发现沈丛宇是个背后碎嘴的小人加怂货之后愈演愈烈。他的世界里,胜者为王,沈丛宇要是男人一点,他可能还能高看他几分。可渣滓终究是渣滓。烂泥趴在墙上也不过是一块被大家都看得到的烂泥。对于这个人他不想多说,可短短一句话已经将他想表达的都表达出来了。这次丁思琦没有杠他,她吸了吸鼻子,侧过身一本正经的看着沈丛言,将自己纠结一下午的东西说给他听。“我怀疑,我被下药的事情,沈丛宇有参与。”
她没有将话说的太绝对,认定沈丛宇一定做了,或是沈丛宇就是下药的人。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猜测。至于结果如何,需要证据来支撑。沈丛言没想到等来这样一个回答,倏地坐直了身子。丁思琦愣愣的看着他,他这才发现自己反应有些大了,只好装作是要换个姿势,换成两只手臂撑在膝盖上,双手搭在一起的姿势,挑眉看向丁思琦,“怎么说?”
他还不想让丁思琦知道,他也在调查她上次被下药的事情。是背着她的。在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之后,他就没办法再对她身上发生的一系列转变视而不见。沈丛言很清楚,他心动的是现在的丁思琦,而不是之前的那个。而现在和之前之间的分水岭,就是那次丁思琦被下药。丁思琦恍然未觉马甲岌岌可危,带着鼻音的声音将中午吃饭时候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她需要沈丛言的人脉和力量,不然只怕就凭她自己的力量,还没着手做,就会被别人察觉。而沈丛言听完她的描述,眉心皱得紧紧的,侧头看她,“沈丛宇给你送药你就敢收?”
虽然没说出口,可分明后面还有一句:你也不怕他害你第二次?不等丁思琦回答,眼前的男人又抛出来一句,“还一起吃饭,他是小学生吗?”
吃个饭还要人陪着?丁思琦只想扶额!这人的重点总是能偏到奇奇怪怪的地方。而且他点出来的东西都是她叙述中一句话带过的内容,这人是怎么做到从她的大篇幅叙述中找到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然后大肆抨击的啊?为了避免自己拖着病体在沈丛言给她气死之前将沈丛言掐死这种惨案发生,丁思琦及时开口制止了沈丛言发散的思维,“停!”
她比了个Stop的手势,一字一句强调,“这不是重点!”
沈丛言挑了挑眉,非常独裁的表示,“以后和他保持距离!”
擅自命令一个人喝另一个人保持距离,这时一种很没有边界感的做法,很容易激发人的逆反心理。所以沈丛言在丁思琦说出拒绝的话之前补充了一句,“在他洗脱嫌疑之前,难道你想再给他机会对你下手?”
丁思琦果然话到嘴边一转变成了,“知道了,遵命,那你能帮我吗?”
“我帮你。”
沈丛言说完这三个字顿了顿,“我有什么好处?”
“你……”丁思琦看着这个恶劣的男人,伸出手掰着手指头,“首先,若真是沈丛宇干的,他的目标不是丁思琦,而是你,的未婚妻,注意,是你的!”
“第二,上次我配合你揪出了沈锦阳这条蛀虫,你还没给我谢礼呢。”
“第三,你难道不象找机会让沈丛宇从你眼前消失?你真就这么大度看着他在你眼前蹦跶,还试图……嗯,勾引你名义上的未婚妻?”
沈丛言看着眼前掰着指头,眼底藏不住小得意地小女人,隔了几秒,点了点头,“行,你说服我了。”
他的确看不得沈丛宇勾引他的未婚妻,虽然就他那副样子勾引得到才是见了鬼了。丁思琦才不知道他是被她第三个理由说服的,事实上,这个纯属她刚才灵光一闪胡诌的。就这么说好了,丁思琦有种做梦的感觉,今天的沈丛言似乎格外的好说话。可她还没感慨完,就听到身侧的男人不急不缓的扔出来两个字,“不过……”“不过什么?”
丁思琦顿时警惕起来,她可不会签什么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沈丛言伸手松了松领带,长腿交叠着,身上精英的气质一览无余,“不过再事情调查清楚前你不许从家里搬出去,省的我还得分出额外的人手去保护你。”
“成交!”
丁思琦拉起沈丛言的手,做出一个击掌的动作,“就这么说定了。”
她了却了一桩心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整个人摊在座椅上,小声嘀咕,“我觉得这感冒还挺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它好了好了,它就又严重给我看,真熊!”
沈丛言听着她的絮絮叨叨,没插嘴。显然丁思琦也没想寻求回应,她眼睛轻轻闭着,“你说我这出尔反尔,给人感觉是不是不太好,爷爷回家一看我又回去了,得,闹了个寂寞。”
“知道就好。”
沈丛言嗓音沉沉的回了她四个字,丁思琦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接着沈丛言肩上一沉,一个黑色的脑袋无知无觉的靠了过来,睡意沉沉。沈丛言下意识换了个姿势,让丁思琦能睡得更舒服一些。他不知道丁思琦下午已经睡了一觉了,只当她是生病加上了一天班累了,一直到家才发现不对劲。林叔停下车,沈丛言轻轻在丁思琦脸上拍了拍,“醒醒,到家了。”
肩上的女人毫无反应,沈丛言伸手扶着她得头将人带到自己怀里,这才发现丁思琦整个人脸颊通红,嘴巴像是缺水的小鱼一样,一张一合。这是发烧了?心下一跳,沈丛言伸手再丁思琦额头试了试,温度烫的吓人。这女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给人惊喜,昨天也是,看着好好得突然就感冒了。今天也是,明明二十分钟前还在跟他说话,还有力气和他谈条件叫板,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就将自己烧成了一只软脚虾。沈丛言不再迟疑,示意林叔帮他开车门,抱起丁思琦往家里走去,边走边吩咐佣人,“叫医生来,丁小姐发烧了,动作快点!”
沈家得佣人如临大敌,在他的命令下联系医生的的,找退烧药的,准备酒精、热水的。忙成了一团。老爷子正在电脑上下象棋呢,看到沈聪眼抱着丁思琦风风火火的就上了楼,心里一惊,忙跟了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房门扑了一脸,险些撞上去。“臭小子,你干什么?”
老爷子伸手拍着丁思琦的房门,好像是自己的亲孙子被一个大男人孤男寡女的抱进了房。里面沈丛言刚将丁思琦放下,听到老爷子的话顿了一瞬,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来。刚才有个佣人说看丁思琦额头上都是汗,要换了衣服擦一擦换身干爽的衣服,才能把病气散出来。沈丛言也没多想,抱着人进来顺便反手关上了门。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顿时感觉房间温度有些高。为了不让外面的佣人连带着老爷子再误会下去,沈丛言忙退了出来,开门之后轻咳了一声,对在门口和老爷子面面相觑的佣人说,“你进去帮丁小姐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