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知道的纪坚选择了沉默，他默默后退两步，将空间留给了钟离和昆钧。
顺便还一把抓住想要凑上去的外国人的衣领。
“别过去了，帝君大人有事没处理完。”
被拽住衣领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挣扎了两下，随后看向纪坚，用不怎么熟练华国语磕磕绊绊的解释：“神使大人，请放开我，我想要和神明先生说一句话，一句话就行！”
说着这些话时，男人和跟在他身后乌泱泱一大群人都热切的注视着纪坚，希望他能网开一面，让他们进去。
多么耀眼的金色啊，这绝对就是神！
年轻人尊敬崇拜的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钟离，那狂热的视线几乎要将人烧出一个大洞来。
若是换作以前，纪坚可能会拦不住这些进化成狂热信徒的人，但是现在嘛……
我可是有官方认证的，看见我额前的岩石标记了吗？
“不行。”青年挡住他们的视线，宛如一座不可逾矩的高山，虽然可以动手，但毕竟人家身份是神使。
被迫撞壁的外国人瞪了眼纪坚，垂头丧气的蹲守在边缘，企图当第一个说上话的人。
魈对此倒是适应良好，整个璃月都是帝君厨，他早就习惯了那些人突兀的口出狂言。
【我说什么来着？昆钧一定是boss级别的！】
【难怪昆钧当时回答纪坚的话那么模棱两可。】
【灵魂切片?还是善恶分离？选一个吧。】
【楼上，你为啥懂得这么多？】
【无他，唯书多尔。】
“你究竟是……”
封印内，维持着孩童模样的若陀龙王阴沉的盯着昆钧，这个年轻男人身体里是和他同源的力量。
像个门神一样的纪坚立马竖起耳朵，面上还是一副不近人情冷漠冰霜的样子。
“如你所见，若陀龙王。”
他双手屈起，环抱着胸，动作和钟离出奇的相似，简直一模一样。
“方才那场战斗中，你把力量都用在了我们身上。”
“哈哈，没办法，我拥有的只有这些。”不同于若陀龙王的阴冷暴躁，昆钧倒是温润如玉的模样。
不说纪坚了，其他竖起耳朵来偷听的人也懵圈了。
若陀龙王和昆钧的性格差距太大了，但钟离确实对着昆钧喊了声若陀。
所以如果昆钧是若陀龙王，那若陀龙王是谁？国运系统搞错了？
尽管很不信任国运系统，但金发碧眼的青年不相信对方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国运系统想干什么？想让他们全军覆没吗？还是说，对方单纯想把神明抹杀？
不得不说年轻人的脑洞很大，很奇葩，但莫名其妙想到了点子上。
这就是所谓的题看差了，数带错了，但结果对了？
“所以到底谁才是若陀龙王？”
纪坚摸着下巴沉思，呢喃自语着。
虽然力量所剩无几，但昆钧还是耳聪目明，他略带歉意的微微侧头。
“恕我未能及时告知真相，纪坚先生。有些事我也是到了那棵树下才明白过来。确切说来，我并非完整的若陀龙王……而是一小块碎片。”八壹中文網
青年讲述的声音过于温吞，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天地、阴阳、两仪，你们可以将我和那边的龙王视为此种『存在』。『我们』均是若陀龙王意志的分体。”
这样吗……
纪坚微微眯眼，他突然想起被钟离收起来的那个白色光团，当时好像提示过是……若陀？是这个名字吧。
【哈哈哈，我猜对了！是善与恶！】
【啊这，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吗？】
【所以现在封印里的是若陀龙王，昆钧也是若陀龙王？】
【看帝君大人的样子就知道了，他是最舍不得将龙王压制在这里的吧……我感觉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千年前，为了世界苍生将入魔的挚友封印，千年后，又再次亲手打碎挚友逃脱的希望……妈呀，太虐了！】
【emmm……敢问你是从哪里看的？感觉很离奇又很带感。】
【这是小说的惯用套路，一试一个准。】
“不！不可能，难道你是……？！”灰色的一双眼睛再没有记忆中的那种平静温和，钟离微微垂眸。
如今的若陀龙王早已被磨损了那些美好的，善意的记忆，徒留下对人类的恨意和恶念。
“封印松动，让你生出逃离这里的念头。掳走这些人也是为了挖出封印入口。你打算里应外合，冲破封印。”
很简单，但是很有效的计划。
昆钧讲述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什么小事一样。
若陀龙王的眼睫颤了颤，他双拳紧握，被恶念侵占了大脑的他从未想过会是自己背叛的自己，这令他的言语都犀利了起来。
“你胆敢口出狂言！若你真是我的一部分，又为何站在背叛者身旁！”
背叛者？
这个词在这句话中明确的指代性让所有人的目光瞟向钟离。
钟离倒是平静的模样，半点没被若陀龙王干扰。
在若陀龙王被磨损的残缺的记忆里，却是是他这个只有为了人类背叛了他。
“我是封印松动时觉醒的另一股力量，微弱的无法与你抗衡。我的意识十分混沌，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只对跟过去有关的事物有反应……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摩拉克斯，让他阻止你。”
钟离微微侧眸，眉宇间萦绕着温和。
在摩拉克斯跳动的心脏之上，除了璃月和那些或逝去，或开启新生活的故友外，其他的都分给了若陀龙王。
在察觉到磨损意识的混沌后，若陀龙王便主动请求摩拉克斯，将他镇压，封印起来，在冰冷的地下一点点遗忘那些美好的记忆。
在恨意冲昏头脑的一瞬间，他选择给自己，给摩拉克斯，给璃月留一个后手。
钟离的目光垂下，封印内的地面上有密密麻麻的抓痕，每一道都诉说着若陀龙王的痛苦和挣扎。
被恨意吞噬并非他本意，温柔和善良依旧存在于他的灵魂深处。
不然他也等不到钟离的到来，早就可以破封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