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几分钟后，大殿内涌出的魔物才被消灭干净，一只只化作黑雾消散于空气。
纯黑色的大殿外墙雕刻着姿态各异的诡异鸟兽，凝视着这些雕刻时，总有种心慌和不安的感觉。
“这是蛊雕，其音如婴儿，栖于水边，其状如雕，但有角。肉食性生物，喜食人。”
钟离迈步来到纪坚身边，金铂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雕刻的蛊雕。
雕刻之人手法极为娴熟，线条流畅，满嘴的利牙和尖锐的爪子完美的展现出蛊雕这种神话生物的凶恶。最神的是那双眼睛，是混沌的暗红色，就好像它一直在盯着你看一样。
如果忽略这副雕刻存在的地方，这将会是他的收藏之一。钟离感慨着，眼里闪过惋惜。
可惜了，这么好的雕刻画作。
“走吧。”钟离站在大殿的门口，身后金光一闪而过，纯黑色的大门缓缓开启，向世界展现它尘封已久的内里。
不同于外墙的纯黑，大殿里面是刺眼的白，虽然常年不见光，但里面并不黑，不知从哪里发出的柔和光线照亮了内里。
墙壁是白色，供桌是白色，雕像是白色，不掺一丁点儿的杂质，看着倒像但他林的配色。
但钟离抬头，看着和外面广场上完全不一样的神像，他很意外。
五官很模糊，但钟离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神像的主人。
——天理。
那个只见过一次的天理的维系者。
【又有一座神像，不会是但他的吧？】
【是个没见过的小姐姐啊，看不清脸。】
【怎么感觉帝君也很惊讶看到她？】
【为什么这个神像会出现在但他林的城市？难不成是但他林的妻子？】
【擦，我的新老婆就这么有对象了？不，我不接受！】
抿了抿唇，钟离难得的有些许烦躁。
璃月……或者说提瓦特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离一直都有预感，直到看到这尊天理的神像后才终于确定。
他身上的这个摩拉克斯的模板，大抵就是提瓦特的那位真正的岩王帝君的力量。
提瓦特不知发生了什么，让这位维系者选择用岩王帝君的力量赌最后一把，为提瓦特博取一线生机。
作为普通人，承了这个情就必须还，作为契约之神，想必当初的钟离已经签订好所有契约了吧。
瞥了眼跟在身边的魈。
少年俊俏的脸上依旧如死水般平静，他没有看天理的神像，而是盯着神像的身后。
钟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有一人高的圆球，透明的表层，可以清晰的看到内里。
是一个模型。
灰败的提瓦特大陆没有一丝生机，焦黄色的土地侵占着原本的绿色，七座城邦破败不堪，冒着浓郁的黑烟。
六位神明倒在战场之上，只有摩拉克斯还站着。
疲倦在他的眉宇间萦绕，金色的光芒在他的身后荡开。
这是提瓦特大陆的现状吗？
钟离沉默半晌，微凉的视线从交战的神明身上移开。
他看着璃月，这个摩拉克斯看了三千多年的孩子。
不可原谅——！
怒意自钟离如水的心境中蔓延，他意识到这是摩拉克斯的情绪。
但钟离遵从本心，他盯着天理的神像，一字一句的说出那句话。
“我稍微，有点儿生气了。”
纪坚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犹豫的看着玻璃球里的模型，虽然不认识倒在地上的六位，但站着的他认识。
见惯了钟离喝茶遛鸟的悠闲模样，他都快忘了，眼前这位老大爷是个能手撕魔神的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