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得也有道理,眼看后面一只尸体摸了上来,我咬牙回身就劈了一刀,刀锋正从那具尸体的脖颈上划过,留下一个极深且狭长的口子,幸好它的体内血液早就被榨干了,要不然这一刀下去它喷涌而出的血液得浇我一脸。这一刀过后它的脑袋和身体只留下一点颈椎那边的皮骨连接,几乎是耷拉在胸腔前面,但是它还是义无反顾地朝我这边伸出双爪坚定地抓过来。真他妈是身残志坚的典范啊!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瞄准了它晃晃悠悠的左爪,咬牙瞬间手起刀落,就像快刀切豆腐一样,没有丝毫阻碍的,它的爪子就脱离了身体掉了下来。这么不禁打?看着眼前这个状况,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愣住了,这幕后之人留下这人六个残兵败将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认为就凭这六个玩偶一样脆弱的尸体就能留下我和胖子?胖子把一具尸体踹倒在地上,撅着屁股搬起几块巨石压在那尸体身上,那尸体瞬间就变成了一只被掀翻在地的乌龟,挥舞着四肢奋力挣扎着,但就是不知道伸手掀开压在身上的巨石。胖子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说道:“老唐,我怎么感觉现在有点不对呢,这些虾兵蟹将,也太不堪一击了。那些人将这些东西留在这儿,到底是想干嘛?这么小瞧咱哥俩?”
我和胖子也有着同样的疑虑,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鼓打得更加厉害,隐隐约约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似乎有一个重要的点我忘了,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冥冥之中我觉得我忘掉的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点,可能会对我们一行人造成致命的打击。可是被我遗忘的这个点到底是什么呢?我脑海之中隐隐作痛,似乎要抓住了,但是却一直抓不到。哐啷一声,胖子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一脚踹开扑上来的一具尸体,弯腰拣了起来,向我说道:“这好像是洪景龙那小子的飞刀啊,看样子他肯定是出了急事啊,要不然就凭他小子爱刀如命的性子,不可能把飞刀留在这儿撤退啊!”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门,我顿时恍然大悟。“这些尸体是在拖延时间!洪景龙他们现在一定是在陷入险境之中了,而且是某种平衡的苦战险境,佟家人或者瘦猴并不是用这些尸体来杀我们,而是在拖延时间,他们在害怕!害怕我们找到洪景龙!快走!”
我将脑海中的想法飞速说了出来,同时猛然拉了一把胖子,胖子反应也不慢,手里枪柄抬起来砸到一具尸体的脸上,然后和我一起飞速后退着。“咱们去哪?”
胖子和我背对背,警戒着周围问道。“看地下,洪景龙既然给我们留信号了,那肯定不会只留一个,找找肯定能看到!”
我一边说着一边拿手电筒四下划拉着,只是这个裂缝我太陌生了,就算想找信号也找不到,关键时刻还是胖子,弯腰拽开一只躺在地上胡乱挣扎的尸体,这才又发现一口飞刀。“这边!”
胖子指着裂缝一侧向我说道,我不敢怠慢,弯腰斩断两只尸体的脚踝,急忙抽刀跟着胖子向前跑去,胖子也不知道裂缝里面那一侧是什么情况,我们走走停停的往前赶路,走得并不快,但是速度绝对超过那几只尸体了,转过一个弯之后,那些尸体就被我们远远甩在了后面,前方黑窟窿通的,不知从哪个裂缝里吹来阵阵冷风,让我浑身打了个冷颤。走在前方的胖子脚步放得更慢,惊疑不定地说道:“老唐,我怎么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了,这小风阴嗖嗖的,整的沈爷我心里没底啊。”
胖子说得正是我所想的,我咽了一口吐沫,小声回应道:“我他妈也是这种感觉,不论是在河边还是面对那些尸体的时候,我都没有这种感觉啊,怎么这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却感觉有些不对呢。”
我话音刚刚落地,就听见有呜呜的声音传来,像阴鬼夜哭,好似想在我的耳边,又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我下意识一个哆嗦,举着手电筒往左右慌乱划过去,什么都没有,但是那声音却一直连绵不绝,好似怨灵一样缠着我不放。胖子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磕磕巴巴地问我:“老唐,你……你也听见了?”
我心里砰砰的打鼓,但是为了安抚胖子还是勉强说道:“别他妈瞎想,这儿地势特别复杂,你看看周围的这些裂缝,那些冷风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肯定是风吹过那些特殊地势发出的声音,乌拉乌拉的,这多简单的事儿啊,初中地理课本上都学过的好吗,一看你小子上课的时候就跟周公约会去了。”
一开始我也是说得犹犹豫豫,但是到了最后我竟然隐约之间把自己都说动了,内心有个声音一直说没错,就是这样,不要疑神疑鬼的。或许是受了我的影响,胖子也稍微好转了一些,勉强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嗨,在你小子面前我也就不端着了,老子还真不怕那些尸体啊皮猴子什么的,就算再厉害,咱有枪有刀的,还怕那些东西?一枪打不死两枪,两枪打不死三枪,实在不行咱用刀砍,用脚踹,哪怕用牙咬呢,不论什么玩意儿,想吃沈爷,都得给他崩下几颗牙来,但是沈爷我……就怕那些鬼怪怨灵之类的玩意儿,虚无缥缈的,不打你不咬你,就是他妈吓唬你,沈爷我还真吃这一口!”
我估计胖子此时也是吓得了不得,一板一眼说得全是实话,我从小和他穿一条裤子长起来的,对他这些事儿甚至能说是了如指掌,小时候不懂事,我老是拿奶奶给我讲得那些鬼怪故事吓唬他,他那时候虽然年龄小,但是已经身高体壮,不过仍旧被那些鬼故事吓得脸色煞白,晚上不敢出去上厕所,被憋得哇哇的哭,最后竟然尿在了床上。想起胖子小时候的糗事,我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胖子看了我一眼,有些莫名其妙,我开口正想解释,就感觉脖子后面痒痒的,不像是被冷风吹得,倒像是有人趴在我后面悠悠吹了口冷气。我打了个激灵,立即回头望过去,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双眼全是眼白,没有一点黑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