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激起的烟雾慢慢散去,我努力吧眼睛瞪大,但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有沙沙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像是风吹过树叶,又像是啮齿动物在啃食风干的枯骨。啃食?对了,肯定是爆炸中活下来的血尸在吞噬死去同伴的尸体。我不能让它们得逞,必须在它们完全恢复之前先动手,要不我和小妖就得死在这儿!沙沙声越来越密集,我的视野慢慢开始恢复,手电不知道刚刚被震到哪里去了,借着清冷的月光我能隐约看清活下来的血尸不过六七个,而且这六七个血尸身上也都镶嵌着数量不等的单片,身上的血肉有一块没一块的,身上仅存着的血肉也是黯然失色,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但是随着它们不断的进食,身上的状况却在飞速好转,每吞噬一口同伴的血肉,身上的伤势就好一份,甚至还有几个血尸的状态变得比原来还好,血肉之中红芒流转越来越盛,肌肉也越来越发达,甚至肌肉上面的纹路也慢慢浮现出来。这种变化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哪种生物消化周期如此之多,进食手段如此之诡异!视力差不多恢复了,听觉短期内就别指望了,我慢慢活动着自己的手脚,初步恢复了对手脚的控制权,但是想站起来,还是得有一段时间。但血尸却不可能给我时间,死掉的二十多个同伴身上的血肉已经被它们六个吞噬殆尽了,只余下二十多具白骨静静躺在那里,那六只还活着的血尸正趴在地上舔舐着落在地上的血液,姿态贪婪恶心到了极点。恐怕再有一分钟,它们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我和小妖身上来了。现在我只能堵一把了,但愿胖子拿孙子别在这关键时刻晃点我啊!从四肢百骸里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我抬手扯下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小葫芦,用尽全力朝那六个血尸扔过去。哗啦一声,小葫芦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落在其中一个血尸脚下,六个血尸几乎在同时停下了舔舐的动作,六对没有瞳孔的眼眶直勾勾盯着我。大爷的,这次老子被胖子坑惨了!我躺在地上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心里无奈地苦笑着。四只血尸走了过来,两只拖着我,两只拖着小妖,以缓慢但平稳的速度慢慢朝那些棺材走去,我感觉后背被摩擦得火辣辣的疼,悬崖上方的景象不断向后倒退着,直到来到那些棺材附近,两只血尸打开一个棺材,把我抬起来扔到棺材里面,然后就离去了。不对啊,当时我发现小妖的时候她明明是昏迷状态,而且棺材盖也是盖好的啊,怎么到我这就不一样了?难不成……这仪式还没完成?我在棺材里静静地躺着,听力依旧还没有恢复,一直听到的都是嗡嗡一片,但是四肢却是慢慢有了些力气,不过现在刀枪都不在身上,我肯定不是那六名血尸的对手,所以我也没敢动作,只能静静等待,看会不会出现一个让我逃脱的机会。不知道躺了多久,终于我听到了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我精神一震,立即收敛呼吸把眼睛闭上,只留一条缝隙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过了一分多钟,一只瘦弱的血尸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看着有点眼熟,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之后才恍然大悟,这就是将小妖拖下来的那只血尸!这只血尸毫无疑问是血尸群里最瘦弱的,进攻的时候也一直猥琐在边角的角落里,所以当时我们毫无疑问地把它当成了血尸中的吊车尾,直到它猛然发难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这个血尸才是血尸群之中深藏不露的大杀器。猥琐在后面不是因为它孱弱,而是因为“王”没有必要冲锋在最前面。我眯着眼睛看着它,它明明没有瞳孔,但是我却感觉它似乎是在打量我,而且目光中竟然给了我一种“饶有兴致”的感觉。我心里发毛,现在就想一拳锤爆它的狗头,但是想想它刚刚扑杀小妖时表现出来的力量和敏捷,而我现在还没有恢复完全,身上又没有刀枪,根本不可能是它的对手啊。它打量了我足足有五六分钟,就在我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它突然弯腰,我感觉有两滴粘稠的血液落在了我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好像这不是血液,而是硫酸。就在我这一分心的功夫,它竟然拿起了我的手指,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它就猛然低头,在我的食指上狠狠咬了一口。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痛,很痛,不仅仅食指上痛,好像全身各处都被钉子碾了一遍,痛中夹杂着痒,这种痒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痒,而是像一万只蚂蚁在骨髓里面爬来爬去,想挠,但是却越挠越痒。痛中夹杂着痒,痒中夹杂着痛,我感觉心中有股火山似乎要喷发出来,难受得我想要拿头撞墙甚至把脑子撞出来,迷迷糊糊的,我开始特别想睡觉,特别想一睡不醒,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时候,我顿时感觉身上的痛痒交加之感少了一大半,但是当我又想命令自己清醒的时候,那股疼痛却又加倍。好像……是在强制我睡眠甚至昏迷。了解到这一点之后,我猛然警觉起来,不管这血尸到底作何打算,既然他想让我昏迷,那我偏偏不昏迷过去。冥冥之中我有种预感,若是这次我昏迷过去,恐怕这辈子我就醒不过来了!但是这种认知在我的脑海里一出现,我身上的痒和痛强烈了不止十倍,我感觉血管里的血都滚烫起来,像是有一股岩浆在我体内疯狂乱窜,牙齿几乎被我咬碎,明明是闭着眼睛,我却看到了绚丽的七彩颜色的泡泡。一瞬间,我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之中:无声、无光、无味、无感觉……难道我还是抵抗不住,昏迷过去了?啪的一声,整个世界被点亮了,光明好像是突兀地出现,瞬间铺满了整个世界,从我的脚下,到远处无限延伸,直到我视野消失的地方,依旧亮如白昼,在我面前,除了一扇普普通通的房门之外,再无他物。这...是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