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住了,杨天奇,这不是我父亲的名字吗?我的意识进入了纸张里面,肾捐赠协议书!甲方捐赠人:张璐瑶乙方受赠人:杨邪甲方家属签名:张陆尧乙方家属签名:杨天奇(父亲)我恍如五雷轰顶,杨邪?张海丽?姐姐?父亲?难不成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她将张璐瑶的氧气管拔掉是为了我?而张璐瑶早已经死了,那我遇到的张璐瑶不是张璐瑶,而是张陆尧?这个张陆尧又是谁?我忽然一阵颤栗,我的体内......我的体内,有着张海莉的肾!“呼!”
眼前的情景迅速消失,整个世界在颠倒翻转,我的头一阵眩晕,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干呕感。蓦地,我睁开了眼睛!帐篷,我还呆在帐篷里。我朝外望去,废弃工厂!我还是在废弃工厂里醒来?难不成我还在循环当中?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觉头痛欲裂,尤其是我的后脑勺我伸手朝后面一摸,我一愣,因为我的后脑勺好像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用力一抓,把那个东西给扯了下来。我一看,我的天啊,那是一根非常细小,构造类似于环形插头一样的东西。我不由地一阵恶心,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怎么就插到我的脑袋里了?往旁边一看,这东西还连着一部非常奇怪的机器。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去研究这部机器,我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自已的状况,我到底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还是还在循环!我走出帐篷,这里的确是废弃工厂没错。前面还有两个帐篷,我走进其中一个,立刻看到一个人,李虎!他睡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管我怎么叫他,推动他的身体,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突然,我发现李虎的后脑勺上也有一个类似于环形插头一样的东西,旁边也连着一个用布盖着的奇怪机器。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出现,这里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我将李虎后脑勺上的插头拔掉。很快,李虎醒了过来。“小邪,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已经......”李虎睁开眼睛之后,惊疑不定地看着我。“虎哥,你想说我怎么了?”
我朝他问道。李虎用力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劲,小邪,咱们快跑,这地方很邪乎!”
他说完,连忙起身,慌乱地打探着周围的环境。“虎哥,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去那里看看!”
我指了指最后一个帐篷。李虎点了点头。我们走进了最后一个帐篷。不出我所料,躺在地上的是张海莉。她的后脑勺上同样有一个环形插头。我将那插头拔掉。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她看到我和李虎正在一旁望着她,她忽然露出了一个极度失望,几近颓败的表情。她凄然一笑,望着我,“没想到你还是出来了。”
我心理咯噔一跳,什么意思,我出来了?难道这张璐瑶根本就不想让我出来?我想起我进入病房里所看到的场景,我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盯着她,一只手放在胸口,想要按压住剧烈起伏跳动的心脏,“你是张海莉的姐姐张海丽?”
她起身,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点着一支,轻轻吐出一圈充斥着薄荷香味的烟雾。“我想把你困在里面,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能够狠下心来,自已将自已杀死,我真是太低估你的意志力了!”
她苦笑道。“这么说这都是真的,你是为了报复所以制造出这一切?”
我紧张的看着她。她笑了,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唇瓣咬合。还是这样阴森,诡异!“没错,因为你的意识脱离肉体,不小心让你进入到了我的记忆,看到了事实的真相!”
她说道。“臭婆娘,原来这都是你搞的鬼!”
李虎大怒,握起拳头就想要揍张陆尧。我连忙拦住他,“虎哥,你别冲动,我还有很多东西要问她!”
我转过身,看着她:“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你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目的就是要把我们永久困在这里。”
她点了点头。“我的父亲曾经是一个医生,他为了救我,拔掉了你妹妹的氧气管,获得了你妹妹肾源,所以你想要报复。”
我说道。她又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我的记忆一下子从大脑里涌了出来。我的父亲是一名医生,但他三年前已经去世,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得了尿毒症,一家人着急得不行,而肾源迟迟未到,就在大家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的父亲终于拿到了肾源,但是我没有父亲竟然是采用了这样的手段拿到肾源的。“当时我的妹妹出了车祸,生命垂危,我跟无数个男人上床才换得了给妹妹治病的钱,可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却被送进太平间,本来......就算......就算是只有一线生机,我......我也要救活她。”
泪水一下子从她的脸颊上流了出来。“我......我真的......好想,好想救活她......”她失声痛哭了起来。接着她忽然猛地站了起来,面目狰狞看着我大吼:“可是,可是你的父亲,为了你这个本应该死的人,把我那可伶的妹妹.....”她又控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没有她,我根本活不下去。”
她抽噎着道。我想起了她一开始跟我讲的故事,再加上在病房里看到的协议书,我似乎意识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盯着她,问道:“你的确是个变性人,你曾经的确是个男人,你之所以要变成一个女人,是在模仿你的妹妹,你想要变成你的妹妹,你所谓的自恋,爱自已,实际上是在爱你的妹妹。”
我几乎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完,把前后的关联点连成了一条线。她瞬间望向我,我清晰地看到她的瞳孔一下子扩张起来,一下子又收缩了下去。我这句话就好像在她溃烂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你果然很聪明!她说话的时候牙关都似乎在颤动,“没错,我和我的妹妹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的父母很早就去世,我们相依为命,她不仅仅是我的妹妹,还是这辈子都要厮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