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料理完,商师就开始调兵,他们要主动进攻了,目标是攻克西商大营,越过南商水夺取西商邑。可这边还没弄停当,士兵就来报:“君上,西商师撤兵了,他们连夜拔营起寨,退回南商水以北去了。”
“啊,商靖这个混蛋倒是很狡猾!”
商汤说:“他这是想用南商水天堑挡住我们啊。”
原来,商靖知道南北皋的野蛮人拿了大商的财物撤了兵,还发生了内讧,气得精神都不正常了,先是哈哈大笑,接着又呜呜大哭。他知道这些野蛮人向来贪婪,不讲信用,可没想到这么没底线,有奶便是娘,商汤打了这么久都搞不定他们,结果用几十大车财物就轻松搞定了。没了野蛮人的战斗力,自己横竖也打不过商师,最后,他接受了右相谭尚和司马奚章的建议,连夜拔营起寨,退回了南商水以北,把商水上所有的索桥全部烧掉,准备和商人夹水一战。西商师一撤退,商师就象风一样横扫了南商水南岸和商水东岸,把那里城邑、村聚扫荡一空。最大的巩邑知道也守不住,巩伯卣弃了城邑,带着家眷邑人渡过商水跑到西商去了。商师杀到南商水和北商水交汇的地方,搭眼一看,都傻了。现在伊河的河道最宽的地方有六里多地,上古时期因为雨量充沛,水流量大,河面最宽的地方足有十里宽阔,浩浩荡荡。河道中间有十几根黑乎乎的高大木桩,都剩下半截,原来这里连接着一条很长的索桥,现在都被西商人拆了的拆了,烧了的烧了,桥面全没了,只剩下那些被烧掉一半的木桩。派士兵沿着南商水打探,南商水上原来有六座这样的索桥,现在一个都不剩,全被拆掉烧毁,而且西商人还把南商水南岸、商水东岸的人口全部迁走,舟船也全拖到了对岸,这边一点不留。商师来了,几万人涌在河岸上,看着浩浩荡荡的河面,大眼瞪小眼,虽然他们知道对面就是西商的都城了。商汤看看,说:“我们把桥修起来……”“君上,现在没法修。”
黑颠急忙奏道:“这些索桥,都是西商人在旱季水最少最浅的的时候,派人下到河里打桩,在上面扯上絙累大索连接两岸,再用绳索编成桥面铺上木板,即可通行车马。现在正是雨季,河宽水深,没法弄。何况对岸都是西商的军队,我们过不去。”
“嗯,也是啊。那么……”“臣下以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士兵去砍树造木筏,找个河面窄的地方,我们强渡。”
黑颠建议。伊尹说:“君上,臣下已经让士兵查看过了,南商水上游离西商很近,河面比较窄,但是水流湍急,不好行舟;商水这里因为北商水、南商水交汇,河面宽阔,水流反而缓慢,利于行舟。臣下以为,应该多选几个渡河地点,几个地点一齐渡河,成功率大一些。”
“爱卿言之有理。”
商汤点点头。商师就在南商水南岸和商水东岸扎下了连绵的大营,然后派士兵去砍伐树木,造木筏,准备强渡南商水。只用了十天,商师就造了大大小小两千多个木筏,士兵上了木筏,用木篙、木桨或撑或划,开始渡河,在河面上铺开了十几里地。看看都要到河心了,却听到上游鼓声大作,喊声震天。往上游一看,密密麻麻的舟船木筏顺流而下,足有上千,向商师的木筏冲来,上面全是西商师的士兵,原来是商靖的三儿子舟师叔肇带着西商的水军杀来了。他们的木筏上全带着防护栅栏,士兵躲在里面,小船的船舷上也带着护盾。南商水河面上顿时爆发了水战,双方互相射箭,用武器击刺,甚至跳上对方的舟船木筏格斗,河面上箭矢如雨,杀声震天,士兵象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水里掉。西商师的水军都是经过训练的,他们的舟船小而灵活,在商师的木筏间穿来穿去,射箭、击刺;木筏上带着冲桩和防护栅栏,直接冲撞商师的木筏,栅栏里的士兵往外射箭、用长矛和戈乱刺乱砍,商师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后来,商师发现自己的木筏在减少,原来西商师水军还有五百多“水鬼”,都是善于泅水潜泳的家伙,嘴里含着匕首潜入水中,去割商师木筏的编绳,绳子割断,木筏就散了,商师军卒都掉进水里被河水冲走。商师顶不住了,许多木筏又划回了南岸,剩下不到一千,其他的全被击毁,一些会游泳的士兵拼命往岸边游,西商师的舟船就在河面追杀,箭射、矛刺,河面上乱做一团。就这一次水战,商师被打得狼狈不堪,损失士兵两三千人,大部分是落水后被河水冲走了。西商师水军靠向北岸,齐唱凯歌,欢呼胜利。这边商汤看到了,气得两眼冒火,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下令士兵,继续去砍树,多造木筏。在商师大帐里,商汤召集众人商量对策。“要过河,看来得先干掉西商的水军,否则没办法。”
莘伯单说:“可惜我们有莘氏的军队太少了,他们可都会游泳使船。”
“您这和没说一样,”东门虚说:“水军需要训练的,在水上才好使,现在我们得训练水军啊。”
“你这法子也不好使,训练水军,那得等到啥时候?”
西门疵反对:“我们只要能过河就行。”
“对,只要打垮了西商的水军,我们过河没问题。”
“怎么打?我们打不过,士兵都不习水战,在水面我们只有挨揍的份儿。”
众人议论纷纷。“哎各位别吵,”伊尹眨巴着眼睛:“水面上打不过,可以在岸上打。”
众人的目光都一齐看向伊尹:“岸上怎么打?让他们把船开到岸上来我们再揍他们?”
商汤说:“都别打岔,右相您说。”
“嘿嘿,我觉得得这样……”又过了七八天,商师又造了一大片木筏,在南商水南岸铺开十几里,又开始渡河,还没到河心,西商师的水军又从上游普天盖地地冲来了,喊杀连天。商师的木筏一看,都不往前划了,而是掉头往回划。西商师的船队就靠向南边的河面追过来,眼见都要靠近商师的木筏编队了,却见从南岸的树丛里摇摇晃晃地推出来七八十架大架砲车,还有五六千手持强弓的弓箭手——他们光想着追杀了,忘了自己靠得太近,却进入了商师砲车和弓箭的射程。随着铎声响亮,那些砲车一齐发射,而且发射的大部分是火弹,拖着长长的火焰飞向西商师的船队。这边的六千弓箭手排成四列,箭头上绑上草绳,蘸上桐油在火炬上点燃,对着天空齐射,带着火的箭矢铺天盖地地向西商水师倾泻下来。西商的船队顿时遭了殃,木筏和舟船被火弹击中,火焰飞腾;密密的火箭不仅杀伤了士兵,钉在船和木筏上,也把船和木筏烧着了,而且越烧越旺。原来,西商的舟船木筏为了防止被水浸泡腐烂,也在上面刷了桐油和漆,这玩意儿也是见火就着。商师的砲车、弓箭经过几轮射击,西商水师的舟船大部分都烧成了火船。西商的水军一看事情不妙,纷纷跳水逃命,舟船木筏没了驾驭,在河面上顺着水流乱漂乱撞,着火的撞上没着火的也给引燃了,河面上到处都是燃烧的船只和木筏,漂着无数在游泳的西商水兵。叔肇乘坐着一艘最大的木筏,就是他的指挥舰,上面有船舱敌楼,四周都是防护栅栏,船头上带着尖利的冲角,上面有三百士兵,本来坚固无比的,结果连中了三颗火弹,又中了无数的火箭,也熊熊燃烧起来,叔肇身上的战袍都被烧着了,不得不弃船而逃,坐着一艘小船划向北岸。商师的木筏立刻呐喊着划向河心,去攻击西商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