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嬉扯住道:“元妃,干啥要走?”
“唉,妹妹,本宫现在的情况,哪里还有脸见那两个贱人。”
妺喜闷闷地说。“元妃,您现在怎么了?怎么就没脸了?”
姴董说:“二玉还不是和您一样?而且您还是被强迫的,我们也是一样;可二玉却是主动勾引世子,您哪里比二玉那两个贱人丢人了?”
寝宰央也接口道:“是啊元妃,这也是后宫诸人一直尊重您的原因嘛。”
“元妃,身正不怕影子歪,您不能在那两个贱人面前挫了锐气,”季嬉愤愤地说:“您要是在她们面前软了,那俺们这些人怎么办?岂不更抬不起头来?”
妺喜听了,觉得有理,瞬间有了底气,抬起头带着众人走过去,和二玉走个对头。二玉看到一身元妃宫装的妺喜就来气,本来她们觉得那华丽高贵的衣服早该穿在她们身上的,自然一场斗嘴不可避免。“哎呦,元妃,这么几天不见,您气色比以前好多了啊!”
琬妃带着戏谑的语气:“颜色红润、容光焕发的,瞧这皮肤,啧啧,更白嫩了!好像又年轻了好多岁呢。”
“谢谢琬妹夸奖,本宫还好。”
妺喜面不改色。“听说元妃善于调和阴阳,驻颜有术,这就是阴阳调和之功吧?”
琰妃话里藏着话。“调和阴阳啊,本宫以前还懂得些,现在已经不会了,至少比不了两位妹妹了。”
“元妃客气啦,论驻颜之术,俺们怎么能和您比呢。”
琰妃撇着小嘴嬉笑:“嘻嘻!看来女人真的就象这些花,不管什么年龄,都还是需要雨露滋润的……”“琰妹说得也是,既然女人是花,谁不想要雨露,可恰恰那雨露不是本宫想要的。”
妺喜看了她一眼:“虽然本宫不想要,可人家非要给,又没办法拒绝,只能接受了。不像有些贱人,主动祈求雨露,不知羞耻。”
“嘻嘻,到底谁羞耻?被人刀架着脖子强施雨露,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吧?”
琰妃嘲笑道。叔嬉骂道:“你们两个贱人,要不是你们引狼入室,元妃怎么会遭此……”“的确不光彩,可本宫一个失宠的元妃,一个孤立无援的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妺喜拦住叔嬉,也很沉得住气:“这至少说明本宫还算是个正经女人,虽然身子污了心还算清白,不像某些贱人身污心也污,恐怕更加不光彩。”
“哼,说得好听,谁知道某人的心是不是污。这么大年纪,还枯杨生华,和世子勾连厮混,真丢死人。”
琬妃狠狠地说。“琬妹说得是,只不过‘勾连厮混’这话用在本宫这里不合适。要说丢死人倒真是,也死过几回,没死成,后来想明白了,又不是本宫主动去勾引世子,就象你们所说,是世子来拿刀架着脖子强要,本宫问心无愧。那些真的和世子勾连厮混的人倒是更丢死人,可偏偏却又不想死,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琬妃脸涨得通红:“哼,哈,可是元妃和世子的事情,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了,可没我们姐妹什么事儿啊。哈哈,元妃带头秽乱后宫,该死吧?”
“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只不过是奸人嚼舌头,本宫早不在乎了。”
妺喜冷笑着:“其实二位也知道,从两位进宫之后,本宫就失宠了,这身体君上也不稀罕了,丢掉了多少年;现在世子稀罕,就让他享用一下也无妨,君上大概也不会在意。可是有人就不同了,一面受着君上的恩宠,却一面去勾引世子,还教唆世子秽乱后宫,这份罪责,恐怕更该死吧?”
“该死不该死君上说了算!”
琰妃双手叉腰,竖着眉毛说:“可惜君上早就不喜欢某人,更不会听她的谗言,能把我们怎么样?”
“君上君上,如果你们心里还有君上,还知道君上对你们的恩宠,你们也不会做出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来。”
季嬉骂道。“哈,我们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啦?”
琬妃得意地说:“不管怎么说,君上还是宠幸我们,这恩宠某些人是再也享受不到了。可不知被抛弃的感觉是啥样的?够寂寞吧,嘿……”“当然很寂寞啊,那感觉不好受,也没想象的那么难受。”
妺喜拖着长腔说:“本来本宫已经习惯了这种寂寞,可又被人强行打破了,现在也和二位一样,不那么寂寞了,感觉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坏。”
“这么大年纪,真不要脸……”琰妃气呼呼地低声咒骂。“嗤——”妺喜毫不在意,冷笑了一声,伸手在旁边树上摘了一朵栀子花,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眯着眼,仍旧不紧不慢地说:“想想本宫也挺自豪的,都这个年龄了,还能被年轻的世子这么迷恋,还能和二十几岁风华正茂的人雨露均沾,看来本宫不管是容颜还是身体,还是不输豆蔻少年的;如果本宫再年轻十岁,恐怕要比某些青春年少的贱人有魅力无数倍啊。”
说着,把花一扔,大袖一甩,昂首挺胸、环佩叮当地走过去了。叔嬉等人也都翻着白眼,跟着妺喜昂首而过,一幅扬眉吐气的样子。本来想羞辱妺喜一场,却没想到妺喜年龄大,见识广,心理素质也好,是个斗嘴高手,二玉根本不是对手,没沾到一点便宜,反而被妺喜连骂带羞辱,弄得下不来台,二玉气得目瞪口呆。想想妺喜说得也没错,淳维一天苕华殿,一天长春殿,的确是和妺喜雨露均沾;又想到淳维的确在她们面前说过:妺喜虽然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身材窈窕,雪肤花貌,不亚于处子,让人痴迷云云,更是怒火中烧——自己姐妹正值青春年少,却和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弄个不相上下,这本身就是一种惨重的失败,简直是奇耻大辱。二玉气不过,见了淳维一番大吵大闹,要求淳维以后不许去长春殿了。淳维知道二玉吃妺喜的醋,可他实在也放不下妺喜,虽然妺喜对他冷冰冰的,在床上也像在应付差事,但他对妺喜那种畸形的迷恋很强烈,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其他女人没有的魅力或魔力,绝不仅仅是美貌的问题,而且时间越长这种迷恋越深,就像嗑了药一般,有点不能自拔,他自己都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同时还要控制她,万万不能放手。二玉的要求也不能不听,最后他和二玉达成协议,两天住苕华殿,一天住长春殿。淳维到长春殿稀了点,妺喜正求之不得,巴不得他不再来,她根本就不想要淳维的雨露,更不想他祸害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