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桀杀皇图、关龙逢这期间,商师联军征伐昆吾的战争一直在继续。昆吾牟卢从各周边城邑调动的后援也陆续赶到,牟卢让司马建等将领对这些征调来的军队进行整编和训练,重新组建了八千人的昆吾之师,牟卢决定再次出城,和商师联军决战,希望能一举击败商师。昆吾之师在城里举行了盛大的祭祀,所有的军卒都到城西北角的大水塘中去进行“白水浴”,然后击鼓出兵。商师本来还要攻城,听见城里鼓响,知道昆吾之师又要出兵作战了,急忙报告商汤。商汤吃一惊,他知道这段时间昆吾牟卢一直在调兵,本来以为只是为了防守城邑,没想到他还敢出城作战,急忙下令,全体出动应敌。昆吾之师出城了,这次他们出动了七千人,而商师那边也经过增兵,人数超过两万,是昆吾之师的三倍还多。双方列阵完毕,也没有什么废话,就击鼓进兵。昆吾牟卢照旧下车,提着双锤带头参战,其他昆吾师的将官跟着他,拼命厮杀。整个战场上箭矢如雨、砲弹横飞,兵器碰撞的声音象疾风暴雨,喊杀声如滚滚雷霆,战车奔窜,旌旗扰动。本来商汤让两名方相勾殊和枭被一定要尽力缠住牟卢,然后其他人去消灭昆吾师的军卒,尽量杀伤敌人,这样,即使是牟卢再英勇也没什么用处。可现实不是那么如意,因为昆吾的将士紧紧地跟着牟卢厮杀,牟卢的一双链子金锤就象流星飞舞,把商师军卒打得星飞云散;勾殊和枭被冲上去挡,可很快就被别的昆吾将士给冲开,他们杀了无数的敌人,也挡不住牟卢进攻的脚步。昆吾之师在牟卢的带头冲锋下,用密阵直捣商师中军;商师联军三面围攻,昆吾之师根本就不在乎,一直往前冲,他们知道,只要击败了中军的商师,其他联军就得溃败。商师中军根本顶不住昆吾师这种孤注一掷的冲锋,开始后撤。众将也都急了,司马有虔带头,下了战车,操兵提盾,都加入了徒兵,和昆吾人混战,都去攻击昆吾牟卢。可他们的攻击就象飞蛾扑火,被牟卢的双锤打得死的死,伤的伤,有虔被牟卢一锤击中盾牌,盾牌粉碎,人也飞出去多老远,提盾的左臂生生骨折了;尤伯庭被牟卢一锤震死,尸横当场;敦端子豹也被打飞出去,倒在地上吐血。有虔的御手登清见有虔下车去攻击敌人,也下车提了戈盾跟着去杀敌。就在牟卢把敦端子豹打出的一瞬,登清砍翻一名昆吾的旅贲冲到牟卢跟前,一戈砍在牟卢的右肩头,咔地一声,就象砍在硬木头上一般,根本就砍不动。登清一愣,其实这时候牟卢的金锤还没收回来,如果他赶快躲开也许没事了,可他“急中生智”,突然想到老爸登恒教给他的绝招“撩阴脚”,就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牟卢的裆里,“啪”地一下,感觉就象踢在岩石上,脚面生疼。也就是在这时候,牟卢收回金锤,对着他一推,他大叫一声飞出去一丈多远,跌在尸体堆里。他一蹦跳起来,张嘴吐了一口血,腿一软,又跌倒,被两个商军士兵过来救下去了。这时候,本来被牟卢打出去的敦端子豹竟然不顾死活又冲上来——他和牟卢有杀父之仇,他的父亲敦端离龙在昆吾征流沙诸国的时候被牟卢俘虏,和另外三个小国的国君被一齐烹刑处死,他恨牟卢到骨头里,一心要报仇,所以拼了死命地攻击牟卢。他的戈没了,拔出佩剑,上前对着牟卢就是一剑,牟卢大吼一声,用锤一磕,“嘡”地一声把剑磕飞。子豹急了,往前一扑冲到跟前,伸手在牟卢脸上狠狠地一抓,倒是抓中了,可也没用,被牟卢一锤打在头顶,打个万朵桃花开,当场毙命——父子二人均死在牟卢手里。商师中军终于顶不住了,方惟看看牟卢都快冲到跟前,引弓搭箭对着牟卢连射三箭,两箭射中了牟卢,箭只粘在牟卢的铠甲上,透不进去。仲虺见状,急忙对商汤说:“君上,下令撤退吧,这样打下去中军顶不住,伤亡太大了!”
商汤立刻下令鸣镯,退兵。商师开始后撤,其他联军的军队也跟着往回撤。这时候如果昆吾之师人数足够多的话,真的有可能把商师打个一败涂地,可现在他们的人实在太少,只有商师联军的三分之一,而且是密阵孤注一掷地进攻,根本就没可能把联军打溃散。商师败进大营,关闭了营垒。昆吾之师得胜,唱着凯歌,回城邑去了。回到城邑,牟卢检点人马,发现这次虽然击败了商师联军,可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七千人回来的只有一半,出战的将士伤亡极大,小司马失羊被有虔所杀,虎贲求寿被湟里且所杀,右军司马视右被枭被打死,左司马离中箭受伤,其他虎贲、旅贲几乎损失殆尽——毕竟人少,牟卢再英勇,也不能罩着所有人。牟卢打了胜仗,可一点都不开心。他觉得自己左边脸火燎燎地疼,伸手一摸,少了一块胡子,原来是被敦端子豹垂死一抓给扯掉了,打死了子豹,可胡子没了半边,还是又羞又恼。回到后宫就喝酒,一边喝酒一边骂商汤叛贼无良,同时还骂夏桀见死不救,又骂韦、顾二国无能,骂黎、崇二国混蛋。正骂着,夫人琴祁来了,带着姬妾、女仆给上酒、上菜,同时劝牟卢:“君上作战辛苦,少喝点,多休息,明日……”“你这个贱人!”
牟卢一看琴祁,怒火不打一处来,跳起来,一脚把琴祁踢翻在地,腰里扯下鞶带来没头没脑地就是一顿毒打,一边打一边骂:“贱人!贱人!都是你们黎国这样的叛国毁了我昆吾,还要毁了煌煌有夏!”
这种家暴已经是家常便饭,所以琴祁双手捂着头,身子缩成一团,任凭牟卢抽打,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她越是不吭,牟卢打得越狠,一边打一边骂。其他姬妾、奴仆都一齐跪倒,给琴祁求情;还有几个女奴扑到琴祁身上遮蔽,怕把夫人打死了——以前已经打死了两位夫人,她们都已经怕了,何况琴祁还是他们遇到的对人最好的一位夫人,怕再打死,那就更悲惨了。牟卢打得手困,扔了鞶带,让琴祁带着众女人快滚,自己继续一边喝酒一边骂。***在商师联军大营里,一片地惨状,商师联军这次伤亡了五六千人,几乎是是昆吾之师伤亡的一倍,尤伯庭、敦端子豹两位诸侯阵亡,司马有虔左臂受伤,湟里且后背被砍了一戈,东门虚左腿被长矛刺伤,顾尹养迓、莘伯单、鬲侯隽也都受伤,鬲侯隽伤得还挺重,另外虎贲、旅贲死了二十多人,伤了十几个。战车被摧毁了十几辆,有些被士兵拖回来,木正仇生赤带着一帮子木工正在维修。后营受伤的兵卒一千多人,巫医都忙不开。商师还从没遇到如此大的挫折,真不是一个“惨”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