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汤让湟里且出去,当众斥责楚伯立广的罪行:1.谗言惑君。2、因外敌(指西商)凌轹诸侯。3、结党营私。4、残虐楚国百姓。因此,商师兴兵,以后命问罪。楚师那边冲出一辆轻车来,车上一个驭手,主将就是小司马尺厷。尺厷喊道:“喂,对面的,少他妈的唧唧歪歪,来侵掠我们,还找借口。来来来,让我好好教训你!”
湟里且说:“好啊,小子,有本事就来,谁怕谁啊!”
尺厷挥舞着长戈,耍了两个花,往胸前一端,戈头冲前:“知道这招叫什么吗?这叫‘斫狗式’,哈哈哈……”湟里且大怒,他妈的你以为这是印度人拍电影呢?什么都得摆个posture!一附身从车里捡起块拳头大的石头,对着尺厷迎头拍过去。尺厷正大笑呢,猝不及防,离得又近,躲避不及,啪地打在脸上,大叫一声,仰面倒在车里,竟然被一石头拍昏了。驭手一看事情不妙,掉转车头跑回去。立广一看,大吼一声:“杀啊!把商人赶出边境!”
“杀——!”
双方一声呐喊,轰然交汇,混战在一起,兵器碰撞声噼里啪啦如疾风暴雨。楚师后面冲出了穿着牛皮铠甲的巨人勾殊,双手端着个大耙子,怒吼一声,声如巨雷,左边一抡,商兵倒了一片;右边一挥,商兵飞了一堆。他冲近南门蝡的车,抡耙子就打。御手知道不妙,大叫一声:“快跳!”
御手、南门蝡一齐跳下车,就听见“轰隆”一声,那辆战车被耙子拍了粉碎,两匹马惊叫着狂奔而去。“啊呀,我操!这厮力气真大!”
南门蝡的驭手一边跑一边大叫:“南门大人,那辆车可都是全实木的呀,老贵呢……”“那有个鸟用,都成渣了!”
司马有虔本来正和司马斑叮叮当当地对砍,他力气比司马斑大,眼见占上风了,却见那个巨人端着耙子奔自己来,到了跟前横着一筑,咔嚓一下,一个车轮子没了,有虔和御手都摔下车,御手被勾殊一耙子拍成了肉泥,有虔爬起来往后跑,被北门甘赶上来接住,败下去了。商汤一看,知道事情不妙,那巨人太凶猛,急忙鸣镯收兵。商师边打边退,一口气退回大营。那巨人勾被径直冲过来,用耙子一搂就把壁垒栅栏打塌了一大块。商兵一齐向他射箭、扔长矛,他身上中了十几支箭,可因为身上裹着厚厚的三层牛皮铠甲,本身也皮糙肉厚,商人的石镞、骨镞又穿透力太差,伤不到勾殊的要害,他根本不在乎。远处的楚伯立广怕他吃亏,急忙鸣镯,喝令后退。楚师敲着得胜鼓,高唱凯歌,班师回营,摆酒庆祝胜利。立广下令,明天再找商师决战,一定要把他们赶出楚境。只有尺厷恼得要命,挨了湟里且一石头,鼻梁骨都被打断了,脸肿得象发面饼,晦气透顶。商汤回到营里一检点人马,死伤了二百多人。“君上,那个大个子太他妈凶猛了!”
有虔说:“那玩意儿真不是人能对付的,什么人都扛不住。”
“这大家伙是什么人?”
商汤问。东门虚说:“找了两个被抓的楚卒问了,是右相丰的儿子,叫伯不殊,人们都称他勾殊,也就是立广的叔伯弟弟,楚国第一大力士。”
“这倒不是虚言,”南门蝡说:“他那大耙子得有一百多斤,简直膂力惊人,我的车被他拍得粉碎,司马大人的御手也被筑得稀烂。”
商汤说:“得想办法先把那个大个子降住。”
“他力气那么大,恐怕推移、大牺都比不了,我们怎么弄?”
庆誧摇着头。仲虺说:“君上,臣下也看到了,那巨人身高力大,的确不好对付。但是他有个缺点,就是没脑子,他竟然甩了楚师自己跑来攻击商的营寨,这是自寻死路的做法。而且他行动并不那么灵便,笨笨的,制服他不难。”
“啊,左相大人,您说该怎么办?”
“明天,楚师肯定还会来叫阵,我们出阵,就得如此如此……”第二天,楚伯立广果然又带队出来骂阵讨战。他特别嘱咐勾殊:这次谁也别管,直接陷阵,冲到商人的中军那里,把商汤一耙子刨死,我们就大获全胜了。商师出战,双方列了队,也没有废话,就开始击鼓进兵,双方又射箭、扔石头,然后混战在一起。勾殊果然听立广的话,端着大耙子,离开了楚师大队,怒吼着往商人的中军冲去,一路上把商兵扫得乱飞,东躲西藏,砸坏了三辆战车,直奔中军大旗下面的商汤。眼看要冲近了,突然两边一声呐喊,地面上的土里嗖嗖地蹦起三四条绳子来,正拦在勾殊小腿的迎面骨上,勾殊猝不及防,身子一晃,好歹没被绊倒。可两边拉绳子的商兵一声呐喊,拉着绳子开始对头跑,一交叉,三四根粗绳缠住了勾殊的双腿,然后一齐喊:“拉——!嗨——!”
满指望把这大个子拉倒,可勾殊往左一扭,右边的商兵倒了;又往右一拧,左边的商兵倒了。他举起大耙子,把靠近的几个刨死,其他的爬起来,丢了绳子撒腿就跑。勾殊看看不远处正举着白旄指挥的商汤,大吼一声,迈步要冲过去。可到底脑子不灵光,忘了自己腿上还缠着绳子,迈腿不开,脚下一绊,高大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就象山一样“轰通”一声仆倒在地,砸得尘土飞扬。他个子高,摔得重,竟然摔得发昏,连大耙子都扔了,半天挣扎不起。商兵发一声喊涌上去,举起兵器的杆子乱打,原来商汤和仲虺专门嘱咐,要拿活的,不能杀。可勾殊身高体壮,根本不怕打,双手一撑地,晃晃脑袋,想爬起来。庆誧看见,跳下战车,捡起一个破车轮子,冲上去抡圆了,对着勾殊的后脑勺拍下去,啪嚓一下,车轮打碎了,勾殊的脸又磕在地面上,打昏了。商兵一齐动手,用很粗的牛皮绳子把他绑起来,捆了个“四马倒攒蹄”,穿上木杠子,喊着号子抬到一辆牛车上,拉着走了——勾殊被生擒活抓。楚伯立广正带着众将和商人对砍,远远看见勾殊被商人抓走,有点慌,可又觉得自己的人比商师多出一千多人,就是围殴也能把商人赶出去,还没怎么害怕。可打着打着发现坏事了,那些征发来旅众开始溃散逃跑,拦都拦不住。更可怕的是,他们一跑,影响了正规军的士气,也跟着往后败退。而商人那里却是齐心合力,商汤站在战车上,挥舞着白旄指挥军队拼命往前冲,商师官兵人人奋勇,个个当先,硬推着楚师打。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楚师就顶不住了,全线溃退。司马斑和商司马有虔对砍,被有虔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急忙掉转车头往回退。立广见全师都在往后败,知道收拢不住,也急忙往回跑,带着败军逃回大营,关闭了营门,坚壁不出。立广一捡点军马,2000旅众溃散殆尽,古代称为“雉众”,正规军也伤亡过百,还有好多受了箭伤的。商人的石镞箭矢杀伤力不足,多数中箭的都只是受了伤,死不了,可满营里都是哼哼歪歪的訷吟声。最惨重的损失是勾殊被商人抓了去,失去了最大的制胜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