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泡在二玉的苕华殿里,一个多月都没再见妺喜,也不想见,偶尔召见一下蛟妾,因为这个妖女能预言吉凶。妺喜终于忍不住了,这天,她挎着剑,带了叔嬉、季嬉、姴董和一群宫女,径直闯到二玉的苕华殿里,正巧夏桀去上朝不在,妺喜就对二女破口大骂,骂两个狐狸精蛊惑君上,破坏她们夫妻感情,是第三、第四者插足,恶言秽语,口无遮拦。二女就那么坐着,一声不吭,任凭妺喜叫骂。妺喜越骂越气,见二女面无表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气疯了,冲上去一手一个揪住二女的头发,狠狠捽倒在地,喝令宫女动手,打死两个狐狸精。众宫女上前就对二女拳打脚踢,二女咬紧牙关,仍然不出声,既不喊叫,也不求饶。妺喜见二玉这么刚强,更气昏了,呛啷拔出剑来,上前要杀了这两个贱人。就在这时,夏桀回来了,见此情景,大惊,接着大怒,咆哮一声:“都给我住手!”
这时,二女才大放悲声:“君上,救命呀,我们快被王后打死了啊,他还要拿剑杀我们呀……”夏桀一看,两个心爱的美人被打得皮青脸肿,顿时万箭穿心,对妺喜吼道:“你好大胆子,竟然敢殴打予一人的爱妃,还要行凶,你想死吗?”
妺喜愣住了,从嫁给夏桀开始,夏桀一直对自己关爱、呵护有加,几乎是言听计从,从来就没这么对自己吼过,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对女人来说非常非常严重且可怕的问题:自己要失宠了!妺喜顿时也大放悲声:“君上啊,我们可是二十年的夫妻了呀,您不能被这两个狐狸精迷惑,不顾夫妻感情呀!这两个狐狸精会害死您的,您可不能这么宠他们呀!呜呜呜……”二女哭,妺喜也哭,顿时寑殿里乱了套。这时候的夏桀,心思全在二女身上,哪里还有妺喜的地位,对妺喜怒吼道:“滚出去,给我好好呆着,搭理好你的后宫,如果再敢到这里来闹事,严惩不贷!快滚!”
妺喜扔了手里的剑,大声哭嚎着夺门跑出去了,众宫女也急忙跟着跑出去。二女扑在夏桀的怀里更加大声的痛哭,就象唱歌一般:“君上啊,元妃说我们姐妹是狐狸精啊,说我们迷惑君上啊,说我们破坏君上和元妃的夫妻感情啊,是第三者插足啊,要打死我们啊。君上,俺们知道有罪了,您就赐俺们姐妹一死吧,呜呜呜~~~~~”夏桀见二女披头散发、泪下如雨,样子楚楚可怜,一手一个抱着,心疼不已,吼道:“妺喜那个贱人,简直作反!竟然如此虐待两位爱妃,予一人饶不了她。好了好了,两位爱妃,别哭了,不用害怕,一切由予一人给你们做主,看看谁还敢欺负你们。”
夏桀继续在苕华殿里和二玉黏在一起,须臾不离。妺喜还满心盼着夏桀能回心转意,可等了一个多月,也没见动静。妺喜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势头,最后听从了姴董、叔嬉、季嬉等人的建议,决定先屈尊,放下元妃的身份,去给二玉道歉。妺喜来到苕华殿,听见里面笙歌管弦,不由地想到自己受宠的时候,心里五味交际。让寑宰通禀之后,进入苕华殿,见夏桀正搂着二玉在喝酒,一些歌姬在歌舞助兴。妺喜上前,敛衽行礼:“见过君上!”
夏桀看看她,放下酒爵:“什么事?”
“臣妾回去,反省了一个月,觉得上次的做法实在是不妥,一时冲动,所以特地来给琬、琰两位妹妹道歉,也恳请君上见谅。”
妺喜语气真诚恳切。夏桀看看二玉,二女好像没看见,没什么表示。“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就这样吧。”
夏桀懒得和妺喜多说,摆摆手让她退下。“啊……”妺喜张张嘴,本来还想说两句,向夏桀诉诉衷肠,没想到夏桀根本就不感兴趣。妺喜和夏桀在一起二十年,知道夏桀的脾气,就没敢再多说,含泪行礼退下了。早晚看到妺喜退下,琬妃才说:“君上,看来元妃想您了,您也该去她那里看看啊。”
琰妃立刻接上:“是啊,要不然,元妃可是后宫之主,要是再生起气来,俺们姐妹可就……”“她敢!”
夏桀吼道:“她要敢再动你们一手指头,予一人就废了她,把她赶出宫去。”
妺喜回到长春殿,嚎啕大哭了一场,从来没感觉到如此地悲凉。本来她想破坏世子淳维的婚姻,教训一下淳维,可没想到害了人也害了己,夏桀把二女弄进后宫,自己反而失了宠,今番后悔也晚了。哭完了,觉得事情不能这样算了,对二玉的愤恨又炎腾腾地升起胸中,她把蛟妾找来,让她找个机会潜进苕华殿,把琬、琰那两个贱人吃了。蛟妾无奈地说:“元妃,如果那样,臣妾也活不了,恐怕还会连累王后您。您知道,臣妾在君上和您面前发过毒誓,没有君上和您的命令不许随便吃宫人,我要去吃了,君上第一个就会想到是您指派的啊。姴董,你说对不对啊?”
姴董是伺候妺喜的宫人总管,来自三鬷的董姓女子,是鬷伯巍臼的女儿(一说是侄女),她的身份也不一般,是夏桀的九嫔之一,人非常不错,也比较有心计,本来只是个女御,夏桀宠幸妺喜的时候,看到这个女御容貌秀丽,经常拉过去御幸一番,受了恩宠,后来九嫔中的一位自杀死了,妺喜很信任姴董,就提议夏桀把姴董补数,成为九嫔之一,仍然在后宫伺候妺喜。姴董劝妺喜道:“元妃娘娘,蛟妾大人说得对,现在您如果继续找君上吵闹,只能把事儿越搞越坏,现在您只能暂时服软,想办法讨好君上,也许可以换回君上的心。”
妺喜一想,也是,就想再来点软的,希望能感化一下夏桀,亲手做了点心、菜肴,派人给送进苕华殿,这些都是她和夏桀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吃的,满指望夏桀能回心转意。可又等了半个多月,寑宰录来了,说传夏后的旨意。妺喜大喜,急忙更衣听旨。寑宰录大声说:“宣夏后的旨意:最近元妃妺喜脾气急躁,似患狂疾,需要静养。故特令元妃妺喜立刻去洛宫养病,即日启程,没有夏后之命,不得返回。”
妺喜听了,一声没吭,一头栽倒,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