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懿慈还想说什么,那名黑衣人却不给他机会,又继续开口说道。“不过我当时被断臂,假装昏迷的时候,还真的是听那个掌柜的提起,说那位公子是受了宣将军之托,去雷山找他们的,以商议谋权篡位之事。”
“只不过没有想到那位掌柜的,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并没有因为你开出的一些价码,便投奔于你,不顾太上皇的恩情,所以才将那个人杀死,以此来明智。”
“你这根本就是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宣懿慈瞪着猩红的眼睛,愤怒地说道,“反正那位公子,现在人已经死了,所有事情岂不是任你胡说。”
“我胡说?”
那名黑衣人不禁哑然失笑,“宣将军说的对,那位公子是已经死了,而且这件事情也是死无对证,可是你的反叛之心昭然若揭,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据便能够看出来。”
“我对当今陛下忠心耿耿,起初辅佐陛下登基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仍旧是这样,绝无二心。”
宣懿慈瞪着那名黑衣人,坚定地说道。“宣将军当真对当今陛下衷心不二吗?”
黑衣人反问道。“那当初宣家比武招亲的时候,宣将军又为何不听公主的好言相劝,非要选择南郡的人当女婿呢?不仅如此,还去陛下那里请求赐婚,让陛下左右为难。”
宣懿慈到此刻才明白,其实今日的这一切,不仅仅是凤锦薇的计谋,凤承平也应当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没有出面,而是默许凤锦薇这么做了。而这一切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自己选择了南郡的人,当做乘龙快婿,他们害怕他与南郡联合,反叛他们,更加害怕他的皇位不保,所以如今才想趁着他还没有动作,就直接把自己给了结了,永除后患。果然,宣懿慈刚刚明白过来,那名黑衣人便印证了他的想法。“而你为什么非要选择南郡的人当女婿呢?那是因为你早就已经有了反叛之心,想要利用与南郡的关系,纠集人马,谋权篡位,妄图取陛下而代之。”
听到这话,宣懿慈凄楚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如今那位公子已死,不管你们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的,根本证明我无罪,也证明不了我有罪,说到底不过是用权势说话罢了。”
如今这种局面,既然是凤承平父女,想要杀了他,自己又能如何反抗呢?原本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凤锦薇的问题,与凤承平无关。宣懿慈还一度妄想着,只要到了御前,就可以为自己平反,保住自己,保住宣家,现在看来,也都只是自己的一时妄想而已,凤承平如此忌惮自己,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活着呢?只是如此,可就要连累宣家的所有人,要同自己一起受罪了,早知今日,当初他就不会帮助凤承平谋朝篡位了,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想到这里,宣懿慈心中不禁五味杂陈,悔恨和悲伤交织在一起,另他难过至极。凤锦薇坐在椅子上,看着宣懿慈此时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她最想看到的就是宣懿慈崩溃的样子了。宣懿慈这个人仗着有兵权在手,在朝堂之上,经常打压于她,虽然后来有所收敛,但是他的女儿,却多次顶撞于她,这无疑是让凤锦薇记恨上了他们父女二人。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可以报仇,让她痛快一次,凤锦薇又怎么会拒绝呢?只是刚刚那名黑衣人的一番话,虽然让宣懿慈很是难过,但是却并没有达到凤锦薇预期的效果,她还要让宣懿慈更加难过,甚至是崩溃,这样才能满足凤锦薇内心中的报复欲。思及此,凤锦薇缓缓的开口说道:“既然宣将军说,那名公子已死,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那么本公主不妨再跟宣将军说一件事情,你看一看这可不可以证明一些什么东西呢?”
听到她的话声,宣懿慈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凤锦薇,脸上满是疑惑,他不知道凤锦薇又要弄什么幺蛾子?除了他刚刚说的那些,又有什么事情,可以证明他通敌叛国呢?“当初宣将军比武招亲的时候,我就曾劝说过你,不要选择南郡的人当女婿,宣将军以为我那只是开玩笑说的吗?”
凤锦薇斜睨了他一眼,而后继续说道,“其实那并非是我的一派胡言,而是在那日见过他们几个人后,我便对他们的身份有所怀疑了,而后的一天晚上,我更是派人前去查看过他们的身份,只是可惜……”凤锦薇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可惜啊!我所派去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根本联系不上他,后来我派人寻找了好久,这才找到了他,可是他却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的所有事情了。”
“不过虽然他唯独忘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却也变相的证明了,他们这帮人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而我派去的那个人,应当是恰巧知道了那个秘密,所以才会被他们喂了药,从而不记得那些事情。”
她说的这件事情,宣懿慈是知道的,当初姚凌同闹退婚,便是因为这件事情,当时他说凤锦薇已经派人,前去刺杀他们了,所以姚凌害怕连累了他的朋友,还有将军府,这才找到他,想要退婚的。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宣懿慈的内心才会对凤锦薇产生愤怒,前去找凤承平赐婚,让姚凌放心。也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凤锦薇,让她老实一点儿,不要再打将军府的主意,更加不要妄图阻止自己女儿与姚凌的这段姻缘。可是如今,为什么从凤锦薇的嘴里,说出来的这件事情,却又是另一番的说法,只是不知道她所说的这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想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呢?宣懿慈暗自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姚凌的话,因为当时姚凌害怕的表情,并不像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