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做什么?”
宣懿慈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姚凌突然单膝跪地,眼神悲戚地道:“晚辈斗胆,还请将军收回信物,另为宣小姐择一位良胥。”
姚凌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经过这几日,对于宣懿慈的了解,很确定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比不过他妻女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如今宣漪喜欢他,而他现在又摆出一副,因为凤锦薇的百般阻拦,和为他们着想的姿态来,拒绝当将军府的乘龙快婿。相信宣懿慈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定然会更加憎恨凤锦薇的,愤怒到极点,所以不管是为了争一口气,还是在考虑到,自己女儿的前提下,宣懿慈都一定是不会答应姚凌的请求。可是姚凌的这一请求,却能够激化宣懿慈和凤锦薇之间的关系,使他们的矛盾加深。从而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果然,听姚凌说完后,宣懿慈更加愤怒了,恨恨地说道:“我宣家比武招亲送出去的信物,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我女儿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行。”
姚凌看着他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但面上依旧担心地道:“我知道将军爱女心切,可有些事情并不是咱们能左右的,将军还是顺应时势吧!”
“顺应时势?”
宣懿慈眼睛微眯,露出了一抹危险的光芒。“苗疆如今的这个时势,还是有我的帮助,他们才建成的,若是没有我,他们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只手遮天?结果他们竟然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利,坐稳了位置,便想着要将我弃掉。”
“将军对于整个苗疆来说,固然是开国功臣,可是现在坐在主位之上的却是他人。”
姚凌继续添油加醋道,“晚辈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既然将军向他人俯首称臣,那便要做好一个臣子的本分,公主的所作所为,将军不能不听。”
听了他的话,宣懿慈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弯下腰与姚凌对视良久,而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姚公子记住宣某一句话,我能造就如今这个时势,便能造就下一个时势,这苗疆并非是她凤锦薇说的算,而是由我宣懿慈做主。”
说完这句话,宣懿慈直起身子,重新走到桌子旁,拿起那块令牌摆弄起来,漫不经心地对姚凌道。“姚公子,你什么都不要想,只安安心心的在这将军府住下,等着当我宣懿慈的乘龙快婿,从今日开始,在这苗疆没有人敢动你和你的朋友,就算是他凤锦薇也不可以。”
他当初与凤承平他们联合,助他登上皇位,便是想要借此机会,步步高升,飞黄腾达,却没想到战时结束之后,凤承安一党的余孽,还没有彻底消灭,凤锦薇便盘算着,要将他拉下马去。他原本想着宣家的几十口人,还有他的妻女,忍忍算了,只保平安无虞便好,可是却没想到,凤锦薇步步紧逼,并不让他过得安生。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他要告诉凤锦薇,将他惹怒了,不光他们父女俩没有好下场,乃至整个苗疆都没有好日子过。他本想与他们和平相处,奈何凤锦薇挑衅在前,那么就怪不得他无情无义了。宣懿慈越想越气愤,手中稍一用力,那块令牌立即变得粉碎。姚凌看到这一幕,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笑意,看来宣懿慈已经上钩了,他现在对于凤锦薇的恨定然已经到达了极点,那么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可就省事多了。思及此,姚凌面上略显无奈地道:“既然将军已经这么说,那么姚凌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日后不管发生什么,姚凌定当与将军和小姐,风雨同舟,绝不退缩。”
姚凌说的情真意切,宣懿慈听的颇为感动,遂上前扶起他,眼中尽是坚定地道:“有老夫在,你与漪儿定然能够喜结良缘,谁都阻止不了。”
“晚辈多谢将军。”
姚凌点点头道。听了他的话,宣懿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何须如此客气?”
“是是是,是晚辈疏忽了,将军……”姚凌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去响起了敲门声,其中还参杂着管家急切的声音。“将军,将军,夫人醒了……”听到这个消息,宣懿慈惊讶地与姚凌对视一眼后,赶忙打开门,把管家放了进来。管家站在门口,看见宣懿慈后,脸上尽是兴奋,激动地说道:“将军,您快去看一看吧!夫人真的醒了。”
再次从管家嘴里确认了一遍,这个消息的真假后,宣懿慈转身急匆匆地向着梁氏的房间跑去,都没来得及与姚凌知会一声。姚凌在一旁还有些懵,待反应过来后,赶忙也追了上去。他们到达梁氏的房间时,南宫御他们早就已经聚在那里了,莫沉烟坐在床边正在给梁氏诊脉。宣懿慈急匆匆的脚步,止于门口,而后平复了一下心绪,缓步走了进去,待他来到床边,看见已经醒过来的梁氏的那一刹那,再也忍不住情绪,泪水顷刻间扑簌而下。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站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宣懿慈这个久经沙场,混迹朝堂的人,居然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躺在床上的梁氏,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难为情,缓缓地开口道:“将军,别哭,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因为刚刚醒过来,滴水未进,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只迸出这几个字来,便再没有力气说话了。听了自家夫人的话,宣懿慈也自觉有些不好意思,遂赶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梁氏柔声道:“是是是,夫人说的对,为夫不哭了。”
他的这一番话,倒叫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难为情了,仿佛他们在这里,耽误人家夫妻俩恩爱叙旧了,心中满满的都是罪恶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