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沉烟刚刚的动作,就像是在给南宫御拂去身上的灰尘一样,“你好好在这里呆着,看我是如何把这匹马驯服的。”
听了她的话,南宫御气愤地闭了闭眼睛,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生气,明明想要阻止莫沉烟做傻事,却无能为力,只能在这里坐着,这种挫败感让南宫御喘不过气来。莫沉烟说完那句话后,便不再看他,而是抬头看向南郡帝,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儿臣不愿意南郡,被他国认为是无用之国,所以请父皇应允儿臣前去驯马,以证南郡之名。”
南郡帝看着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有些摸不准莫沉烟的想法,明明之前都已经发生了两次意外,她怎么还敢站出来,跟他请求去驯马呢?现在这种情况,连驯马场中的男人,都不敢上前,更何况她一个女子呢?莫沉烟是怎么有这个勇气的呢?如此想着,南郡帝小心翼翼地探头,询问道:“刚刚那匹马的烈性,你也见到了,它不仅踩踏死了驯马师,还让二皇子险遭意外,你怎么还敢上去?”
“回父皇,儿臣在出嫁之前,在家中学习过驯马,比这匹马还烈性的,我都见过,驯服过,所以儿臣觉得,这匹马并不在话下。”
莫沉烟面不改色地道。其实这些,都只不过是她自己瞎掰的,莫沉烟之前哪里有学过驯马,只是今天在这里,看见驯马的套路,学会了一些皮毛而已。莫沉烟现在,只不过是可以肯定这匹马一点伤害都没有,所以才敢上去。但是众人却不知道这个内幕,他们还以为这匹马,像之前那样顽劣,所以莫沉烟必须要在众人面前,装作很懂的样子,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这样才能骗过南郡帝,让他允许自己去驯马。“太子妃既然之前就学过驯马,为何不在刚刚就请求出战呢?而是要等到驯马师身死,二皇子险些遭难之后,才站出来,不知太子妃这是何意啊?”
凤锦薇在一旁盯着莫沉烟道。她现在有些怀疑,莫沉烟就是那个解了她蛊术的人,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她在此时站出来呢?一定是莫沉烟用计谋,把她的蛊术破了,知道她控制不了那匹马,而后又站了出来,假意猩猩地跟南郡帝请求驯马。“正如公主之前所说的,南郡人才众多,又哪里轮得到我出手呢?”
莫沉烟神情傲慢地道。听了她的话,凤锦薇轻蔑地笑了一声,“人才众多,之前又怎么会驯服不了一匹马呢?”
“刚刚的那名驯马师,是南郡最差的一个,之所以让他出手,是因为南郡并没有把这匹马放在眼里,这才随便找了一个人,前来驯马。”
莫沉烟微微一笑,挑眉看她,“至于二皇子殿下,他本就不会驯马,只是这次心血来潮,想要试一试,练练手而已。”
莫沉烟的这一番话,众人听的明白,她不但把刚刚南郡没有驯好马的事情,找借口搪塞了过去,还明里暗里地告诉凤锦薇,南郡并没有把苗疆放在眼里。“太子妃真是好口才啊。”
凤锦薇冷笑道。“公主过奖了。”
莫沉烟毫不客气地回道,“而且我也相信,南郡城中定然还有比我还厉害的人,可以驯服这匹马,只是时间紧急,他们不能赶到现场而已,所以今日这才轮到我出面献丑。”
凤锦薇说不过她,只能闭上嘴,不再言语。莫沉烟的一番话,说进了南郡帝的心坎里,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禁缓和了许多,他早就已经看不惯凤锦薇,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憋着一口气。可是如今,莫沉烟不但维护了南郡的颜面,还帮他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南郡帝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舒畅多了。见凤锦薇不再说话,莫沉烟莞尔一笑,又转头向南郡帝请求道:“还请父皇允准。”
“这……”南郡帝面露为难。虽然他很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上去驯服那匹马,挽回南郡的颜面,可是刚刚的那两场惊吓,不得不让南郡帝小心谨慎。若是莫沉烟上去之后,不但没有驯服那匹马,反而还被它伤害到,那岂不是会让他沦为笑柄?到时候,全天下人都会觉得南郡没有能用之人,居然让太子妃堂堂一界女流,上去驯服马儿。这样的流言蜚语,对于一个君王来说,可是万万承受不了的。而且今天苗疆使臣,还都在这里,若是接下来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么这帮史臣也一定会将这件事传遍整个苗疆的,到时候不但他丢人,连整个南郡都会丢人。可若是不让莫沉烟上去试一试,那么今日这局比试,苗疆就输了,当年签署的进贡条约也会随之取消。正在南郡帝左右为难之际,看台上的霍丞相站起身来。向南郡帝拱了拱手道:“微臣以为,既然太子妃之前学过驯马,而且还这么有信心,觉得可以驯服这匹马,那么陛下不妨让她上去试上一试,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霍丞相刚刚看出了南郡帝的为难,所以他才站了出来,想要助他一臂之力。他一直帮助二皇子夺嫡,那么自然与太子有关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而莫沉烟是南宫御的太子妃,有这一层关系,他自然是要动她的。况且今日是她自己送上门的,那他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呢?所以他才选择出来,推波助澜。因为霍丞相觉得,那匹马连驯马师和二皇子都驯服不了,那么莫沉烟也未必能够做到,所以他便想着让莫沉烟上去出丑,甚至说发生危险,让她一命无呼。这样太子一定会很伤心,甚至于怨恨南郡帝,使他们父子二人离心。只是霍丞相并不知道,这匹马刚刚之所以那么狂躁,是因为被下了蛊,而现在蛊虫已经被莫沉烟去除了,所以此番上去驯马,与前两次都不同,只会成功,不会失败。另一边,南宫御坐在座位上,虽然一动不动,也说不了话,但是他却可以听见,霍丞相刚刚说那番话,都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他的耳朵。此时,南宫御瞪着愤恨的眼神,正在一瞬不瞬地看着霍丞相,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