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整个驯马场都乱作一团,都站起身来,探头看向驯马场内。皇后看到这番景象,更是吓得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地唤着,“彻儿,彻儿……”南郡帝一边扶着皇后,一边挥挥手道:“来人呐,赶快把二皇子救出来。”
之前把驯马人尸体拖出来的那队士兵,在听到南郡帝的吩咐后,又整装待发地来到驯马场门口,他们犹犹豫豫地将门打开,拿着盾牌挡在前面,一点一点向里面移动。不过他们这次却没有之前那么幸运,马儿看见他们后,一瞬间便向他们狂奔而来,而后上蹿下跳,尥着蹶子。不一会儿,便将好几个人,都踹倒在地,还好他们身上穿着盔甲,手中拿着盾牌,所以并没有性命之忧。这些人赶忙翻身起来,站在一个角落里,缩成一团,用盾牌挡在外面,形成一个又厚又圆的铁球,防止那匹马再向他们奔过来。而后他们小心翼翼地挪动铁球,慢慢地往二皇子那边凑了过去,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铁球,在驯马场上滚动一样。二皇子看见那个铁球,向自己移动过来,他也小心翼翼地贴着驯马场的边缘,一点一点地向那个铁球移动过去。众人在看台之上,都紧张地攥着拳头,担心他们出什么事情,不知过了多久,二皇子和那个铁球终于相遇了,而后铁球上打开一个盾牌,二皇子立即钻了进去。看到这一幕,众人都狠狠地舒了一口气,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那群士兵还要带着二皇子,重新回到门口。铁球一点一点地朝门口移动,那匹马发觉了这边的动静,忽然狂奔过来,随后嘶鸣一声,前掌踏到铁球上,一瞬间铁球裂开了一个缺口,里面的众人,眼见事情不好,极速地后退,一口气来到了门口。靠着门口的士兵,收起盾牌,打开门退了出去,待最后两个人也退出去的时候,他们赶忙锁上门,生怕慢一步,那匹马就会追过来。看到这里,台上的众人才终于放下心来,南郡帝和皇后看到二皇子脱离险境之后,也都瘫坐到椅子上,脸色煞白。众人坐在座位上,不禁都是一阵后怕,苗疆带来的这匹马,当真是个不祥之物啊,前面有驯马师被踩踏而死,后面二皇子也险些遭难。如此一来,众人不禁暗自揣测,凤锦薇这次带来的这匹烈马,是否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取南郡人性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啊?众人正在内心思忖着,却见南宫彻换好衣服,回到了看台之上,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又都投到他的身上。时至今时,他的脸色还很惨白,坐在那里,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的那场惊吓中,回过神来。南宫彻有些想不通,明明之前他与凤锦薇,都是计划好的,而且他刚刚骑到马背上去的时候,那匹马也是极尽温顺,又怎么会突然间受惊呢?凤锦薇跟他说过,这匹马是她用蛊控制的,那么如今这匹马狂躁不安,到底是她的蛊虫失效了?还是她故意而为之的呢?思及此,南宫彻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凤锦薇,后者正在那里低头,摆弄着手中的红蜘蛛,同样也是一脸的疑惑。凤锦薇皱着眉头,看了看手中已经死掉的红色蜘蛛,又看了看驯马场中,已经瘫倒在地上的那匹马,一脸凝重。牵丝蛊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两只蛊虫之间有着感应,一个是什么状态,另一个就是什么状态,就像表演者,在表演牵丝戏一样。如今自己手中死去的蜘蛛,还有驯马场上那匹马的状态,都在说明一件事情,她的蛊术被人破了,可究竟是谁破的呢?又是怎么破的?凤锦薇百思不得其解。在场众人中,懂得蛊术的也就只有苗疆使团,可是他们并没有理由去破坏她的蛊术,那么肯定还有旁的人懂得蛊术,只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她还未可知。而此时坐在一旁的莫沉烟,看着二皇子和凤锦薇之间的动作,嘴角不知不觉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看来她的这个方法,还真误打误撞地破解了凤锦薇的蛊术。虽然刚刚的场面过于惊险,二皇子也差一点命丧在马蹄下。可是对于他们这种为了自己的利,而益草菅人命的人来说,刚刚驯马场上的一场惊险,只不过是让南宫彻体验了一把,驯马师在临死之前的那种绝望而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莫沉烟觉得她并没有错。南宫御看见身旁的人,一脸得意的样子,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刚刚便看见有一道寒光,从莫沉烟的手中飞了出去,直直地插进那匹马的脑袋中。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问莫沉烟,那匹马便在驯马场中疯狂起来,而后又经历了那么惊险的一幕,南宫御更是无暇顾及这件事。如今反应过来,再看莫沉烟的表情,他能确定莫沉烟当时,应当是想到了什么解蛊毒的方法,情况紧急,便马上付诸行动,结果这个方法真的奏效,解了这场困境。“彻儿,你没事吧?”
皇后看着南宫彻,声音哽咽着问道。皇后如今看着南宫彻满脸是伤的样子,心痛不已,当时他请求驯马的时候,她就应该拼命阻拦,顾忌什么皇家颜面,只要她的儿子没有事,不就好了吗?南宫彻听到皇后在问他,赶忙从凤锦薇那里,收回目光,稳了稳情绪,转头回了皇后一个安心笑容,“母后放心,儿臣没有事。”
皇后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瞬间放心不少,此刻在场的人太多,她也不好再过问什么?只能等到这场比试结束之后再说。而此刻,一旁的南郡帝,脸色却异常的不好,刚刚因为这场比试,不但死了一个驯马师,还差一点让南宫彻也葬身在马蹄下。他如今只觉得,苗疆出的这道考题,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想要谋杀南郡的人,给他一个下马威。想到这里,南郡帝斜眼看向一旁的凤锦薇,语气阴冷地道:“公主,两国之间比试,没有必要弄成如此局面吧?今日,苗疆出的这个题,直指我南郡人的性命,是否有些太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