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国维念完,将印纸交给陈逸之。 陈逸之和一众河北兵都惊呆了。 总督大人赏赐女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传旨的,竟然是被赏赐女人的父亲来传旨。 虽然河北兵深恨董额,此时也惊诧万分。 所有目光聚焦在董额身上,董额面沉似水。 佟国维满脸堆笑地对陈逸之道:“陈将军,杏馨小姐就交给您了,您可要好好待她啊。”
佟国维将一名女子扶上前来,正是孙思克的三儿媳,董额的亲生女儿杏馨。 杏馨约莫十五六岁,生得亭亭玉立。 此时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便有了大家闺秀的气质,花容月貌,满身芳华。 陈逸之是农民出身,如果换做正常情况下,杏馨这样的王族贵女,是他八辈子都不敢想的天上星辰。 可是现在却作为玩物,送到了他手上。 还是她亲生父亲送来的。 不过看起来这位老丈人好像不太高兴。 “好好待她?佟国维,你会不会说话? 就这种贱货,也配入我陈家的门? 就算作为兄弟们闲时玩物,都得多洗几次澡,以免脏了兄弟们的家伙。”
“哈哈哈哈哈。”
周围河北兵大笑起来。 “那女鞑子,过来给老子跪下。”
“李老黑,你怎么这么粗鲁?人家可是郡主呢……哦,鞑子好像称为格格吧。”
“行,那格格,过来给老子跪下。”
董额双拳紧握,骨节脆响。 陈逸之瞥了董额的手一眼。 “不过不管是啥贱货,我们兄弟也不能不知道来源。 既然格格是董额将军的女儿,就不劳烦佟将军过手了。 本将还是得征求董额将军的意思,看看人家做父亲的,是不是愿意把女儿交给我等兄弟玩弄。”
“就是啊,父亲不同意,我们哪敢玩?”
“这不名不正言不顺吗?”
河北兵嬉笑,陈逸之紧盯着董额。 董额脸色铁青,腰间佩刀卡卡作响。 陈逸之向身边副将使了个颜色,意思很明显,只要董额被激怒,敢对河北兵动手,立刻一拥而上,将他乱刀砍死。 这边董额胸中早已怒血沸腾,依得他以前的脾气,他真想拔刀和陈逸之拼了。 “不可冲动。”
佟国维赶紧在董额耳边低语。 “小不忍则乱大谋,别忘了,沧州。”
董额这才强压下怒气,长出一口气,努力笑着对陈逸之道:“杏馨能跟了将军,也是她的福气,本将……我没什么不同意的。”
“哦?是吗? 可本将不会纳妾,她不配,这种贱货就该轮番伺候兄弟们。 这样子,董额将军也同意吗?”
董额拳头捏紧又松开,脸上笑意更浓。 “是,我同意,既然她被公子赏赐给陈将军,如何安排,当然由陈将军做主?”
“草你老母,这也行?”
陈逸之惊呆了。 “据说董额将军当初可是满洲第一勇士,如今看来,名副其实。 这献女儿的本事,还真是旷古绝今的英勇。 一般人还真他妈做不到。”
“哈哈哈哈哈。”
当董额和佟国维离开河北兵军营时,身后全是河北兵疯狂的笑声,以及各自挖苦之词。 可是最让董额心痛的,是女儿的喊声。 “阿玛,不要走,救我……” 董额远远看到,一群河北兵将杏馨抬进帐篷,一想到女儿接下来的遭遇,董额心痛如绞。 “董额将军,不必愤怒。 沧州之战结束后,今日所受耻辱,我们可以百倍千倍的偿还。”
董额紧咬牙关,眼中杀气凛冽。 “陈逸之,郑克均……不将你们碎尸万段,我董额誓不为人。”
…… “公子此举,怕是会逼反董额和佟国维。”
郑克均的临时住所,岳飞看到郑克均手书旨意,传给董额和佟国维,满脸忧虑。 “逼反?”
郑克均冷笑。 “这才刚开始呢。 那么多的满清统帅,但凡沾血腥的,都已经被处决。 可是这两个人罪孽最重,尤其是董额,其父亲多铎便是造成数百万汉人陨难的罪魁祸首。 本督没杀他,就是要让他们以最耻辱的方式死去。 否则何以告慰数百万汉人英灵?”
“可是大战在即,须得防范他们破坏我们整个战局。 毕竟他们现在也掌握我军许多军机。”
“本督明白,先不说他们。 岳将军,你来找我做什么?是不是不同意本督战略?”
岳飞摇头。 “以目前形势来看,公子战略是最佳战略。 如今沧州有五万守军,据报,满清又从平津调兵,大约两万人正赶往沧州。 仿佛满清就是要死守沧州。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我们按公子战略,稳固后方,然后二十万精锐全力攻击沧州。 便是最佳策略。 可是,末将却总感觉这样做会出事。”
“为何?”
“感觉……公子,末将这两天特地查阅过济阳、聊城等地的官档。 这两年,满清以各种名义征税,从普通百姓到地主豪强,财富被官府搜刮得一干二净。 先不说民生有多苦,满清朝廷却是富得流油。 可是据末将所知,博尔济吉特氏和康熙生活却比以前更简朴了。 康熙每顿饭竟然只有四个菜,其中三个还是装点样式的。 博尔济吉特氏更是节衣缩食,据密探消息,满清朝廷整个后宫去年一年的开支,只有三万两白银。”
“三万……” 郑克均倒抽一口凉气。 这特么比自己结婚还简朴啊。那些后宫嫔妃都过什么生活了? “你的意思是说,满清朝廷隐藏了大量钱财粮食?”
“以博尔济吉特氏和康熙的做派,他们怕是不会浪费这些钱粮。 一定会将它们用在最需要的地方,也就是……对付我们新北军的地方。”
“天地会和新衣社早有消息递入总督府,满清在热河,承德,盛京秘密征兵。 许多地方都有兵马调动的痕迹。 只是这两年满清对道路查卡极严,这些兵马在哪里训练,具体有多少人数,并不知详情。”
“也就是说,满清除了沧州的五万军队,一定还有大量军队隐藏。”
郑克均点点头:“岳将军分析很有道理。 本督也是如此认为,并且本督还相信,康熙隐藏这些兵力,一定是想要他们在最关键时刻杀出。 给予新北军致命一击。”
“原来公子早有察觉。”
可是岳飞却更疑惑了。 “那公子为何还定那样的战策? 如果我们二十万精锐全力进攻沧州,那侧翼就完全暴露了。 一旦满清隐藏大军出现在我们的侧翼,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我在想一个问题。”
郑克均若有所思地道。 “什么问题?”
“满清就算隐藏了兵力,最多只能解释粮的问题,那钱的问题怎么解释? 这两年满清可不是只搜刮粮食,更敲骨吸髓,几乎榨取了民间所有的黄金白银。 据报,满清后宫可不只是节衣缩食那么简单,后宫嫔妃的金银首饰,都几乎全摘了。 这么多钱,难道全用来发隐藏大军的军饷? 那也太多了吧?康熙和博尔济吉特氏会如此浪费?”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岳飞眉头紧蹙。 看起来,除了隐藏大军,还有更关键的地方,自己没想到。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用兵不可有任何疏漏,哪怕一个微小的疏忽,后果都是不可承受的。 这也是岳飞的为将之道。 但此时,他真的想不到满清拿那么多钱去干什么了。 “岳将军,你知道本督为什么让大军先在临邑休整吗?”
“为何?”
“因为本督在等一个消息,这两天应该到了。”
…… 只过了半天,当天夜里,一则消息从法国传入郑克均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