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里的各种八卦帖子几位当事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江时允看向沈云洲,没有说什么,只是手里拿着那顶黑色棒球帽转来转去,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沈云洲定睛一看他手里拿的正是云初买了刚刚又戴过的帽子,下意识劈手就要去夺:“你拿她的帽子干什么?”
江时允灵巧地往旁边一躲,扬起帽子放在云初腿上,嗓音平静如水:“与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了!云初可是……”沈云洲已经压不住心里的怒意,自己和云初的兄妹关系就要脱口而出。
“与你无关。”云初忙不迭地打断道。现在她已经和陆修,江时允都扯上了关系,还都是些风云人物,她万万不想再牵扯上一个沈云洲了。
而且……前些日子他对自己的态度云初并没有忘记,甚至有些耿耿于怀。她还是挺记仇的,这一个月对沈云洲都不冷不热。再加上沈云洲的少爷脾气发作,实在是拉不下脸来向她道歉,只希望这些过节矛盾打个哈哈就过去了,云初便更不愿意搭理他,两人的关系直达冰点,已经冷战许久了。
沈云洲被她呛得脸红脖子粗,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云初下面子,他脸上挂不住,甚至开始暗暗责怪她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难道不好吗?
可他又不敢向云初发作,只能委屈又悲愤地含气带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朝江时允大吼了一句:“我还帮你写了检讨呢!你个恩将仇报的白眼儿狼!竟然!”他说不出口云初是自己亲妹妹,霍然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云初:“……”什么毛病。
江时允:“……”好像有那个大病。
不过想起沈云洲三番五次明里暗里强调的和云初的关系,两人貌似有过交情还很是熟稔,江时允的眼神晦暗不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云初一眼,心里莫名泛起一丝烦躁不安的情绪,平静的心湖也像是投入了一颗石子,很快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正在这时,主席台上广播声音响起:“请男子三千米的参赛选手到跑道上检录!再重复一遍,请参加男子三千米的运动员到操场跑道上开始检录!参赛选手有高一三班李轩辕,高二国际班江时允……”
云初:!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江时允的男子三千米项目就在她的女子一千五百米后面!没等她追问,江时允把帽子盖在她的脸上给她遮阳,起身去操场检录了。
云初顿时又急又气,急的是江时允再跑一个三千米就跑了四千五百米了,不知道身体行不行;气的是江时允骗她,怎么这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和比赛当回事。
如果她知道他俩项目一前一后,云初打死都不会让他陪跑。她自责的不行,起身就想往跑道冲,却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旁边的方瑶一把拉住她,示意她没事的:“江大佬能陪你跑三千,说明他心里肯定有数。你就放心吧,往年他报名参加长跑也没出过什么问题。”
云初只好忐忑不安地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时允上了跑道,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个洞来。江时允倒跟没事人一样,除了之前陪跑三千额头上出了一层汗,面色平静如常。
江时允多年坚持锻炼,每周的健身房也不是白泡的。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再加上唯一的威胁一个高三的体育特长生报了男子一千米,没有参加三千米,江时允跑得很轻松。他前三圈都是特别稳定地快速跑,健步如飞。云初一直在给他小声加油,盯着他一圈圈跑。
到最后几百米的时候,江时允刚好会路过云初坐的观众席的正前面。云初不习惯在很多人面前大声说话,但是江时允为了她的项目付出了这么多,云初想着怎么也要给他喊一次加油。她心一横,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举在嘴边并成喇叭状,使出吃奶的力气冲着即将跑过去的江时允大喊:“江时允加油!!!”
江时允一直遥遥领先,和第二名的距离逐渐加大,甚至落了最后一名几乎一圈。他拿第一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观众席上的国际班同学都不担心了,连加油声也只剩下了微弱的几道。周围的小声衬托得云初那声喊声不算很大的加油听起来异常响亮且突兀,引得江时允一下子扭头朝她这边看过来。
江时允一看是她,脸上立马绽开了一个惊喜的轻笑,下一秒竟然十分装逼地朝她挥了挥手,像是打招呼一样。看起来懒洋洋的不当回事,又极其撩人。
云初脸红得快要冒烟,捂住脸一下子低下头去,心里想的却是:完了,我刚才好像破音了。
江时允骚里骚气地边跑边向云初挥手打招呼,勾得几乎观众席上的所有女生都少女心爆棚,全都向云初这边看来,男生都开始起哄。方瑶坐在云初旁边一直感叹:“卧槽,允哥也太装逼了吧?这也太会了。”
云初好不容易恢复原状的脸又红了,心里有点甜,却还是软软地反驳:“他不是的,他就是太苏了。”
江时允挥手后竟然还开始加速,云初听见自己班体委刘海洋大声惊呼了一句:“卧槽!允哥还加速了!他是人吗?”
方瑶冲她挤了挤眼,小声嘟囔道:“啧啧,初初,我也觉得允哥真不是人。”云初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结果毫无疑问是江时允第一。云初飞奔过去给他送水。江时允被一大圈女生团团围住了,人挤着人,有红着脸拿着矿泉水和毛巾的,有落落大方地递过去运动饮料的,还有考虑周全怕他体力不支想送巧克力的。
云初被挤在人群后面进不去,只好待在外围耐心等待江时允出来。
江时允的眼神不耐烦地在人群里搜寻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小姑娘清瘦的身影。他冷着脸一一拒绝别的女生的水或者食物,穿过人群,满眼里都是云初,几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