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数天星夜兼程的赶路,终于,通往耶路撒冷的最后一道门户就展现在十字军战士们的眼前,那就是安条克!
安条克开始建立于公元前3世纪左右,建立者是当时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安达卢西帝国的皇帝,佩雷斯皇帝的继任者,塞琉古四世。当时,它是西亚尼亚地区乃至整个帝国的最繁华的城市,在安达卢西帝国400年的国祚中更是数次成为首都。这座伟大的城市建立在安罗斯河与希尔皮乌斯山脉之间,即使是在一千多年后的如今也繁华依旧,更是在公元1世纪到公元2世纪的时候被当时的教宗赠送圣加勒的指骨,并在公元3世纪的时候正式成为基督教的圣地! 当然,以上说的是这座城市从古至今的辉煌,而与它的辉煌简历相映衬的,就是它那令人绝望的坚固的城防:这是一座基本依山而建的城市,它的城墙在一千多年的时间内不断被加厚、加长,城墙高约一个半的厄尔(实际上更长,大约20M),长度大约5英里,厚度约2~3个旧德国尺(即2M左右),城墙的四周建立了大大小小的400多座箭塔,其最核心的堡垒建立在希尔皮乌斯山脉之巅,可以俯瞰到整个山谷中的一切,更可以通过投石机轻易攻击到城墙下的十字军! 如果说,克尼希亚的城墙已经令十字军们感到头疼,那么眼前的这座城墙已经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绝望!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如今突厥人的贝伊们已经或是组成吉哈/德战团,远征西方诸国;或是因为内战,而暂时脱不开身,着实给了诸位十字军战士们足够的时间。 站在安条克的城墙上,城内的守将希米尔·阿比丁·亚吉身上穿着打磨的银光闪闪的重型鳞片甲,俯瞰着城下面面相觑的十字军,一双细长的眼睛充满了不屑:“哼,一帮穷鬼,还想攻下这座城市?那么,就让我看看你们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吧。”他的左手有节奏的敲击结实的城墙垛口,感受着城墙的结实,他只觉得那群异教徒不自量力。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一个侍从,命令他指挥城墙的守军后,便顺着下城的阶梯一步一步的走下城墙。侍从眼巴巴地望着希米尔·阿比丁·亚吉一步一步的从城墙下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深处,这才有些烦躁的安排驻守的士兵防御各个要道,并在箭塔上安排大量的的弓弩手,随时准备应对对方的战术。当然,他烦躁的原因不是害怕城墙外远远高于己方兵力的异教徒,而是可惜自己珍贵的时光浪费在这里。毕竟,在他的心中,这座城市是不可能被攻陷的。 城外的军营内,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对着一张毫无墨迹的白纸皱着眉头,时不时想要提笔写什么,不久后却又放下。可以看得出来,即使是作为十字军的统帅,自幼熟读兵书的他也对这种难啃的城墙没有好的想法。思来想去,他最后还是用最保守的办法:围城,断绝补给,把对方逼到投降。 他在纸上用鹅毛笔用拉丁语写下“围城”两个字之后,从另一张桌子上拿起在亚美尼亚重金购买的地图,细细的观看这座城周围的村庄和城镇、城堡,突然,他眼睛一亮,惊喜的念叨:“很好,拿下圣希米尔港,就可以从这里沟通奇里乞亚·亚美尼亚和塞鲁斯群岛的希腊人获取补给!”说干就干,他安排米亚斯公爵的军队前往圣希米尔港,同时,剩下的军队包围安条克,用重兵试图封锁这座城市,然而他失算了。 “你说另一边的山谷还有一道门!?”
三天后,本来优哉游哉的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的震惊简直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他死死地盯着面前来自围城军队的传令兵,企图看出点什么,然而对方只是坚定的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大人,我的消息千真万确!努曼维尔男爵在林子里抓到一个从城内逃出来的天主教徒,他说城内的撒拉逊异教徒正在大肆攻击、欺凌天主教的民众,希望我们早点破城!”
听到在另一边的山谷还有一道后门的消息,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不禁又想起之前攻打克尼希亚的无力:无法被封锁的尼兹克曼湖源源不断的给守军提供补给和兵员,让他们的围城像是拙劣的希腊戏剧一般可笑。 提到“补给”整个字眼,美第奇公爵不禁忧心忡忡。事实上,在补给的问题上,十字军的缺口更大:城内有无法被封锁的后门,以及城内本身的粮仓,再加上他们大量的抓捕关押基督徒,让他们补给毫无压力;反观十字军的队伍,庞大的军团、连日的人吃马嚼、尚未被攻陷的圣希米尔港,让他们即将再一次陷入当年在克里米亚草原上的补给危机。 正如美第奇公爵所担忧的那样,又过了4天,他们也宣告粮食即将告罄。反观安条克城内,人们依旧进行着以前的生活,仿佛从未改变。粮食仓库依旧堆积如山,时不时有一些撒拉逊商人,带着自己的商队,从安条克的后门进入城内销售商品;时不时有来自城内的轻骑兵们从后门出发,每个人皆带着一份同样内容的书信,朝着附近大大小小的苏丹国、埃米尔国求援。 又过了一个星期,虽然圣希米尔港已经被十字军攻下了,但是每天运来的那点粮食只是杯水车薪,只能供应一小部分大人物,剩下的人只能靠自己获得食物。一位神父拿着一支羽毛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游记。饥饿的肚子时不时地响起一阵轰鸣,让他的思绪被肚子的声音所打断。 “饥肠辘辘的人们啃食地里还未成熟的麦子和豆杆,有些人甚至在野草上撒了点盐就将就着吃了。为了制造攻城器械和挡箭牌,就连生火的木头都用完了,人们只能生吃马、驴子、狗甚至老鼠。这些还算是条件比较好的,一些比较贫穷的人们只能啃食树皮、兽皮,甚至鸟类和马的粪便的种子。”
他一边写,一边念,试图让自己的思绪不会被饥饿所打断。
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受到面前多了一道身影,于是抬起头望向正对面,原来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他走了过来,一张脏兮兮的脸看向写游记的芬里斯神父,一双悲苦的眼睛直教人看了心疼。他强忍着饥饿的痛苦,对着面前的神父有气无力的问道:“这位尊敬的神父,您说上帝看到我们这样,会赐予我们食物吗?”“或许吧。上帝一直给予人苦难,希望我们变得刻苦而服从,或许这一次是上帝的有意为之。”
芬里斯神父听到这个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来想去也只能给了一个他猜测的模棱两可的答案。
“好吧……”那个脏兮兮的青年眼睛里的曙光变得暗淡了,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走向附近的树林,试图从森林中找到一份美味的昆虫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