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在上次世间与魔族的大战之后,留在世间的魔族完全销声匿迹之事方金哲当然也是知道,这是记录在所有修真门派典籍当中之事,而且是所有弟子都必须知悉的内容,等于是学校中的必修课的概念。然而大战之后,魔族余孽没有做出最后的反抗,而是完全隐藏行迹,这是自从有千万年一次的正魔大战以来,第一次发生的怪异现象。有某些人认为,魔族完全消失对于世间而言也不失为一种好事,并且算得上是修真界当中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也正因为如此,整个修真界仿佛对魔族的防备有所松懈,居然在发现无法找到任何一名幸存魔族的情况之下,还解散了猎魔队,将明明是躲藏起来的魔族视而不见,在许多人眼中,这可不是什么聪明的作法,反倒是有些掩耳盗铃了。对于法觉所说,方金哲很是不解地问道,「既然魔族有意隐藏自己的踪迹,怎还会冒险去消灭玄阳山呢?难道玄阳山方面曾经发现什么有关魔族的端倪,这才让一直隐世不出的魔族甘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消灭玄阳山如此大的一个门派嘛!」法觉在听到方金哲的提问,其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悲伤地回答,「其中的细节我就不多说了,当初我还在玄阳山修行时,无意间发现我的师父,也就是苍真道人,他老人家竟然私下与魔族会面,并且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我不知道他们正在谈论些什么。」说到此处,法觉闭起双眼,仿佛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那时的我十分害怕,我怕魔族身上那足以令人感到窒息的魔气气息,同时我也害怕我的师父,因为他在发现了我目睹他与魔族有所接触之后,其眼神以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明显地展露出强烈的杀意,而这股浓烈杀意所针对的对象竟然是我,是我这个他老人家平时最疼爱的徒弟。」此时法觉擦了擦不自觉落下的泪水,口中却仍然继续说着,「就在那个当下,我的世界仿佛是崩塌了一般,我想叫却叫不出声,想逃,但脚竟不听使唤,好像我的双腿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般,当时的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他那带着无穷杀意的双目死盯着我,并朝我步步逼来。」稍稍恢复了冷静,面对方金哲那深邃与复杂的眼神,法觉接着说道,「那名魔族虽然没有上前半步,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魔气却是令我差点吐了出来,当时我的双眼迷茫,连师父他老人家走到离我仅有三步距离之时都没能将他的脸看清,但事后想来,这或许是老天给我的恩赐,让我不必在死前将师父的另一副面孔看得真切,如此才能让我安心地去死。」说到此处,法觉稍微冷静下来的脸上早已经是老泪纵横,在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过后,其又说道,「然而,当时已经有了死在自己最敬爱的师父手上的觉悟之时,我们三人突然被玄阳山的一众高手包围了起来,事后我才知道原来山中的高层早就已经怀疑苍真师父与魔族之间的关系了,当天本来打算趁他们每年一次的见面机会将两人一举成擒,然后交给五大超级门派,借此查出魔族之所以在上次大战之后一反常态,完全从世间销声匿迹的原因,以及背后究竟有着怎么样的阴谋。」法觉的眼中突然露出一抹凶光地说道,「然而玄阳山的计划却因为我的出现而失败,修真界或许就此失去了一次,而且很有可能是唯一的一次能够探明魔族图谋的机会。」目中凶光闪过,法觉的眼神又恢复了原本的哀愁。「那名魔族实在太强了,玄阳山的高手们完全不敌,全部战死在其手下,甚至是山门中的其他人,也在那之后全都死于那名魔族的毒手,而苍真师父不知道与对方做了什么交易,竟然保下了我的命,在二人离去之前不知用了何种方法,将死去同门尸体上的魔气全都消除,也因此导致我在逃出之后,虽然将此事告知了附近的其他门派,但那些门派完全查不出有任何魔族出手的痕迹,甚至后来虽然也通报了五大超级门派,当时太元门等五大门派也很重视这个消息,曾经派人前去玄阳山的废墟调查过,但同样无法查到任何与魔族有关的迹象,于是只能将这一切全都归于我师父苍真道人的头上,将他视为玄阳山的叛徒与灭教的凶手,就此结案。」「原来当时的玄阳山灭门一案居然有如此的隐情。」方金哲觉得整件事情背后或许真的存在魔族的重大阴谋,但此事究竟与自己的徒儿,也就是昏迷中的叶子有什么关联呢!?此事着实令其伤透了脑筋。方金哲心知二者之间必定是有所关联,因为全都涉及同一件事,那就是魔族,但到目前为止,他仍然无法将二者之间的关系联系在一起,当初的玄阳山灭门案背后所隐藏的必定是与叶子目前遭到极天堂所图谋之事相关,甚至就是同一件事情。接着,方金哲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于是随口问了一句,「那当时玄阳山是如何发觉苍真道人与魔族之间有所联系的呢?」法觉禅师此时脸上的神情已经完全恢复平静地说道,「事后我从濒死的漠真师叔口中得知,玄阳山高层中的某人当时正在试验一种结合符术、咒术与测算的新型术法,这才在无意间发现了苍真师父的秘密,但可惜的是,漠真师叔在临死前没能来得及将那个秘密告诉我就咽气了,于是我也不知道魔族究竟是有着怎样的阴谋,还有与师父他老人家之间究竟有怎样的协议或合作,当然我也将这件事情告诉过空妙寺以及当时参与调查的其他道门,只是同样没能查到任何证据,所以整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