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枫自觉脾性够好,但仍是忍不住白了秦要一眼,无奈举杯痛饮。庭仲童扶额苦笑道:“阿要啊!玄枫尚还未破道,阿夜被耽误了许多,怕是也不能吧!”
“啊!哈哈,对啊!”
秦要不知如何化解尴尬,只是不断的干笑着。“不过,她今日愿意同为说话,必定是昨日的冲撞反而让她修为有了提升,要不就是让她旧伤重愈。”
江玄枫忍着笑赶紧移开了话题。“旧伤,紫夜曾受伤,为何不言?”
“大兄莫要惊慌,此伤不重,于平常也不碍事,只是处理较为麻烦。我也是昨日于她冲撞之后方才察觉。”
玄枫解释道。“原来如此。”
二人恍然点头。“不过,话说,两位兄长今日不会只是来我这饮酒和询问此事吧!”
“哈哈,自然不止此事,这不是马上就要召开揽仙华会了嘛,近日城里来了许多四方贵客。祖父命我与你招呼一声,这段日子就先不要管你的修炼了,免得到时入了定,我们东阳城又要少一人参加。咱们人本就少,四位祖父对于这个参与人数可是极为在意的。”
江玄枫无奈点了点头,举着酒杯道:“兄长你就同祖父们说,我玄枫这几日保证夜夜笙歌,可好?”
说完此言,三人相视而笑,继续对月饮酒。之后的半月间,真正应了江玄枫所说的夜夜笙歌。撇开与东阳同为神族后裔的南州,北海以及西境天的人不说,光是这些年东阳子弟外出游历的所交的俗世修士,妖族的修行者,便不下数百。东阳城最大的两座酒楼东雨楼和薛芳阁连开了数日的宴席,至今未断。甚至连城郊的歌舞作坊那也是日日爆满。江玄枫已记不清自己陪宴了多少场,这数日饮下的酒,吞下的食物,比他过去的五年加起来都多。在又一次使用术法化去酒力后,他终于忍不住起身往外走去,刚没走出几步就被庭仲童一把拦住。“哎哎哎!玄枫,你去哪?”
江玄枫见他连手中的筷子都未来得及放下,很是无奈。颇为哀怨道:“兄长,您就放我一马,我就回去打个盹,晚宴我再过来。可好?”
庭仲童实在不想放手,但想到他却是这数日来未曾合眼休息过,一直陪同一些长辈谈经论道,本就极耗心神,偶尔还要来帮他们挡酒。想到此处,庭仲童还是很不情愿的松了手,放他离去。江玄枫一走,庭仲童回头见到又一波远道而来的宾客,很是心累的就着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强行打起精神迎了上去。而另外一边,紫夜,潇雪她们也并未闲着。领着众姑娘们一面要负责引导安置宾客,一面还要管理宾客的饮居。像秦并,仲棋他们这些善于交谈的小伙子更是四处奔波,领着四方宾客游历这东阳城。其实东阳一族也并非人丁稀薄,只是无奈二十多年前的一场大祸,致使他们父辈一代死伤惨重,活下来的或者不久就离于人世,或者体弱多病,不能操劳,鲜有几个还能主持事宜的。这也导致了,他们这一代年轻小辈不得不强出头,做这些迎宾待客之道。加之东阳一直以懒散著名,小辈们更是一个个只会修炼与玩乐,这种世俗之道,本就不懂。一场揽仙华会将他们一个个搅得是焦头烂额。来的宾客一个个年纪愈来愈大,辈分也越来越高,四位一直躲在山居的老太爷也终于舍得出来了,这让小辈们皆是长舒一口气。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四位老太爷一出手,事情就变得井井有条。凌家家主凌天佑和江家家主江度成较为年长,且严谨细致。凡四方年纪较长者,德高望重者以及修为较高者,皆由孙辈成熟稳重者引致山居,由二人接待。另外再派数位擅长论道的儿孙作陪。庭英伦历来豁达,就由他领着族中一群善管人事的儿孙,负责在盼音坊设居,东雨楼设宴,专门接待各方各面居中不显优之辈,或修行较次,或年龄不长,或名声有失。人群最为复杂庞大,便派出族中善饮酒之辈,辅以好酒助兴。至于秦德鸿,实在性格过于暴躁,另外三位家主便将他打发来管理各族小辈,顺带兼管后勤之务。在这之前,江度成对他是千叮咛万嘱咐,对小辈们不要约束太过,让他们肆意玩耍,只要不在城中滋生事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话虽说了千万遍,江度成却还是不放心,特意派了雨珊,庭家小妹庭扬心和秦家孙女秦思怜来兼管他。秦德鸿虽性情暴躁,却对女娃最是不敢惹。万事迅速准备齐全,几位老太爷也顺便在东阳城四面设置了屏障,隐去了日光,只余星辉,开启了揽仙华会的前宴;昼不见日、酒不见底、灯不停息、众不见寡,是为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