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还在绣楼里，天气还不错，少奶奶应该出来走走路，逛一逛。”
“大少奶奶还在绣楼吗？小翠！”
小翠手拿着托盘，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向大堂。
刚踏进门里，下一秒就被其余三个人团团围住。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其她的几人已经拉着她的手，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起来。
“你去送糕点的时候少奶奶嘴里透话没，少爷不回来她是在大厅吃饭，还是让崔妈妈她们送到绣楼去吃。”
不等身边人回答她的问题。
“我特别希望少奶奶能在大堂吃饭，那我就能多看几眼少奶奶了。”
其她的婢女听了她的话，渴望的目光望向，从进门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开口的小翠。
小翠顶着众人炽热如火苗一般，仿佛要吃人的视线。
她瘪瘪嘴，硬着头皮喏喏地说道：“大少奶奶没说。”
小翠在好姐妹失望的垂眸下，于心不忍拍了拍几个人的肩膀。
接着顿了一下，见屋里的气氛不太好。
“没准今天大少奶奶出来吃饭呢，她没说不出来呀！”
其她三人一点没被安慰到，其中一个眼神斜睨着小翠。
“你说的话你信吗。”
紧接着小翠听见好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神情中带着看透世事的沉重。
“哎！少奶奶只有和少爷一起吃饭的时候才会出来。平时都是崔妈妈和王妈妈把饭菜送去绣楼。”
“说真的我好羡慕那两个老妈妈，我也想给少奶奶送饭，我也想多看几眼她的盛世美颜。”
听了她的话，连小翠都控制不住，对于王妈妈和崔妈妈的羡慕，眼神中满是期望。
一时间大堂内寂静无声，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小翠几人刚被顾夫人派到明园里来，那是满心的不情愿。
顾府大大小小的人，上至顾府的管家下至佣人。
谁不清楚顾家大少爷是个隐形人，连身为父母的顾家当家人都已经放弃了。
她们来这里伺候能有前途吗。
前途不前途，小翠她们作为弱质女流，对这些身外之物不太在意。
她们在乎的是，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乱世，能吃饱穿暖。
相比那些可怜人，她们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让小翠几人担忧的是大少爷的脾气。
凡是在顾府伺候的佣人，谁不将大少爷的明园视作龙潭虎穴。
那时下人的口中，都心照不宣的流传着，关于大少爷的风言风语。
有说顾衾温有灾气的，要不然怎么一出生就带病。
也有说大少爷居住的明园阴气环绕，常常呆在里面对人不好，会染上那股病气，给家人带来灾难。
还有人说顾衾温性情阴鸷，为人冷血无情，去明园伺候的下人没有好果子吃。
小翠几人在这个世道无疑是容易满足的人。
她们没有高尚的追求，只图一个温饱。
但这样容易满足的人，绝大多数也会有另一个缺点，不能说是缺点。
安贫乐道的人容易满足是真，胆子小也是真。
刚到明园的几人，连头害怕的都是，随时随地低垂着不敢看人。
最后还是十月见她们几个小姑娘，畏畏缩缩的特别可怜。
十月作为明园的女主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于是在第三天，撇开顾衾温单独找几人谈话。
“你们还记得，少奶奶第一次跟我们说话吗？”
无声的空间内突然一个女声响了起来，刚一说完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回答。
“当然记得了。不仅记得，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小翠听了好友的话，回忆起两个月前的场景补充的说。
“少奶奶一开始把我们四个单独叫过去，在去的路上咱们挺害怕的。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事，因为不知所以恐惧。”
听了小翠的描述，屋里的几个人都笑了。
“可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事，少奶奶看到了我们的害怕。她还没有责怪咱，还用温柔的语气问我们还愿不愿意在明园工作。”
几人想到少奶奶温柔的询问她们。
“如果不愿意的话，她可以吩咐崔妈妈，把我们几个人再送回顾夫人的雅苑。”
“接着我们就......”
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我们就被大少奶奶的美貌征服了。”
说到这里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小翠勉强止住嘴里的笑声。
认真的视线环顾其她三人。
“我当时就想这个人的声音怎么这么温柔，控制不住好奇心，抬头朝着主座坐着的人望了一眼。”
小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语气高扬的说。
“只是那么一眼呀。”
她高兴的在朋友面前转起了圈圈，抬起的头又转向了好友的方向。
“你们能理解，我看见少奶奶的第一眼吧。好似窥见了天光，她是那么的耀眼明媚。”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这样。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呢。”
“如若不是为了能多见少奶奶几次，我们姐几个之前就走了。”
“对呀对呀.......”
“不过说真的，我有时候盼着少爷回来，因为少爷回来我能多看少奶奶几眼。”
开口的丫鬟回忆着大少爷冰冷的双眼，面上带着些许的害怕。
“少爷长得很好看，为什么一看见他，我就害怕呢。”
小丫鬟看着其她的人，怕她们不理解自己的感受，更努力地皱着眉头形容。
“......靠近大少爷的身边，会有一股冷冰冰的气息。不是透在皮肤里的冷，它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那种阴冷。”
“阴冷你们懂吗。”
“如果说少奶奶是天上的小仙女，那少爷就是......”
小翠见好友双眼瞄了瞄四周，见四面无人才小心谨慎地开合着嘴巴。
“那种阴冷之气，不像是人能散发出来的，你们不觉得那是鬼气吗？”
她一听赶忙喝止。
“你别瞎说，你见过鬼能在青天白日出现的吗？”
小翠一本正经的看着面前的三人。
“我们是明园的丫鬟，大少爷大少奶奶是咱的主子，我们作为丫鬟能做的，就是维护主子的名声。”
“你这话幸好只有我们几个姐妹听到，要是让其她人听到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以后不能乱讲话。”
说话的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听了小翠的话，害怕地点了点头。
其她人见气氛有些僵硬，开口缓和。
“她说着玩的，无心之失，以后肯定会注意的。”